看着他們二人這副模樣,警察歎息一聲,接過他們的資料核對。
确認無誤後才嘗試替他們聯系雲想。
第一通電話并沒有接通。
聽到未接聽傳來的提示音後,原本還在強壯堅強的李溪再也忍不住痛哭出聲。
她瞬間失去了所有力氣,蹲到地上,捂着唇,任由淚水滑落。
瞧見這一幕的雲志國立刻彎下腰來安慰她。
見他們這般,警察再度撥打雲想的電話,嘗試替他們聯系雲想。
依舊無人接聽。
第三通、第四通、第五通……
打到第十次的時候,電話那頭終于被人接聽。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帶着困倦的嗓音:“喂。”
…
雲想趕到警局時,雲志國正抱着李溪坐在警局的走廊内。
他們二人此刻的模樣,比她上個月見到時要老上許多。
若非是警察打來電話讓她來警局接他們,雲想怕是這輩子都不願再見他們二人。
看到熟悉身影的雲志國和李溪緩緩擡眸。
二人的眼眶猩紅,似乎是哭了許久。
瞧見他們這副模樣的雲想心似針紮一般,想說些什麼,可話到嘴邊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李溪見雲想來了,她緩緩地推開了雲志國攬着她的手臂,身影晃悠地走到雲想的跟前。
對于李溪的靠近,雲想沒有撤退,但也沒有向前。
李溪走到雲想的跟前,昂首打量着她許久許久。
警察見雲想來了,準備讓雲想簽字帶着他們二人離開警局。
可他還未走到他們三人跟前,那原本可憐兮兮求着他們幫忙尋找女兒的李溪突然擡手,再度甩了雲想一耳光。
又是耳光。
淚水再度不受控制地從眼角滑落。
雲想冷笑嘲諷着自己。
嘲諷自己自作多情。
電話那頭的警察對她說,她的母親看到了火災現場的視頻,她是如何如何的擔心她,讓她快來見見她的母親,打消她的擔心,将她帶走。
在聽到那些話的一瞬間,雲想确實有些心軟。
在看到雲志國和李溪互相摟着對方坐在一起時,雲想甚至有一瞬間的恍惚。
恍惚,他們何時這般老了。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他們。
她停住腳步。
看到她站起來的那一瞬間,雲想本以為,她會像普通母親一樣過來抱抱她。
可每一次期望得到的都隻有失望。
她對她沒有關心,隻有責備和耳光。
此刻她扇向她的耳光一如十年前那般用力。
雲想捂着被扇腫的側臉,紅着眼眶擡眸看她,“你把我叫來這裡,就是為了給我一巴掌嗎?”
“想想,”雲志國沒想到好不容易尋到雲想的李溪上來便給了她一巴掌,她立刻上前,拉住李溪的手,替她解釋:“你媽媽她隻是太擔心你了,她不是故意打你的。”
“她明明就是有意的,”雲想閉了閉眼,任由淚水滑過她的臉,“我遇到危險後她從來沒有關心我一句話,隻有責備,你說這樣的她是因為太擔心我才會如此,這樣的話,您自己信嗎?”
雲志國被雲想說的話一噎,他偏頭看了李溪,想繼續替她解釋兩句,可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出口。
雲想是來簽字接他們走的。
她沒再理會李溪和雲志國,轉身接過警察手中的文件,簽好名字後便轉身離開。
見雲想走了,李溪推開攔着她的雲志國,快步跟了過去。
她一把拉住雲想的手腕,待雲想回過頭來看她時,再度甩給了雲想一耳光。
兩個耳光。
雲想對眼前的這位母親徹底失望。
她冷笑一聲,質問她:“那你打夠了嗎?”
李溪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再度甩給她一耳光。
連續被扇了三個耳光的雲想,耳邊再度響起耳鳴聲。
她閉了閉眼,緩和良久才感覺到世界的嘈雜。
“你明明知道那地方危險,為什麼要跑過去?”李溪高聲質問雲想。
聽到李溪這聲質問的雲想一怔,她不可置信地偏頭看向李溪。
隻見李溪的眼眸中含着淚,聲嘶力竭地質問她:“那火那麼大,你為什麼要往裡走?你就那麼不想活嗎?”
“十年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李溪哽咽着,顫抖着手指向她的臉龐,質問她:“你究竟是沒有危險意識?還是想用這種方法報複我?你就那麼想死嗎?還是你覺得你的命就那麼輕賤!我告訴你!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沒有我的允許,我不可能讓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