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群人鬧嚷嚷的往上走的時候,還有人在人群中悄悄的說。
“你說這陸頌今他們家到底是有什麼不一樣?怎麼上山弄個陷阱,偏人家的陷阱裡邊兒就能落上獵物?而且聽說還是個大東西,咱們在山上怎麼捉個兔子也沒這麼簡單?”
其他人聽了也都跟着說是。
此時這群人熱熱鬧鬧的情況,等到掀開了陷阱一看的時候紛紛都停住了聲音,有的人甚至吓得往後退了好幾步。
“我的娘啊,這是什麼東西?這分明是個人吧?這人怎麼傷成這樣?陸頌今你說,你怎麼把人給傷成這樣的,這是哪個村兒的?怎麼到咱們後山裡來?都傷成這樣了也沒人來找。”
陸頌今當然不能跟他說這不是他們村子附近的人,隻能說他也不知道。
“可我得說的是,陷阱就隻能将一些小獵物困在裡頭,我隻是看陷阱裡邊兒動靜似乎大,看着也不像是個小獵物,想着讓大家一起來幫忙,沒想到能有人掉在裡頭,隻是我的陷阱設的也太簡單,怎麼也不會把人傷成這副往子。這人是不是先前就受了傷,一不小心才掉進這陷阱裡頭了?”
這群人現在都用懷疑的目光看着陸頌今。
他們尚且不知道陸頌今是想把他們都拉下水。
但是也覺得不對勁,這人要是見了自己陷阱裡落了東西,怎麼可能不去細看就直接下山找人?
恐怕是已經看到裡頭有個人傷成這樣,不想自己出錢給人治,又怕落人閑話,才故意把大家夥都叫來的吧?
“陸頌今你這人可真夠不厚道的,你明明就是看着裡邊兒有人受傷了,才故意把大家夥都叫來的吧?”
有人埋怨陸頌今不厚道。
陸頌今也不遮掩,笑嘻嘻的回話。
“不瞞大家說,我确實看着了,但是隻有我和我夫郎根本沒辦法把人弄出來,也沒辦法帶人去看病,所以才把大家夥叫出來了,這個,張村醫不是也在?”
張村醫也沒想到自己一把歲數了被喊到山上來不是來分什麼獵物,而是來救人的。
他就說他平時都不出門,怎麼今天陳玄非要把他喊出來,說用得着,他還以為他們是想把這獵物治好了,自己養起來,沒想到這獵物居然是個快要死的人!
既然已經來了,也都看到了,衆人也沒辦法就這麼扔下一個快死的人不管,也聽着他在裡邊兒還有一些呻吟聲,幾個人七手八腳的在陸頌今的指導之下把人給順利從陷阱裡頭弄了出來。
這弄出來一看不要緊,更是觸目驚心,真不知是從哪兒來的,從頭到腳就沒一塊兒好皮,傷的像是受了什麼酷刑似的。
“怎麼能傷成這樣?就是下了大牢的也沒有被打成這樣的話,這是哪兒來的人呐?看着臉生。”
“臉生就對了,這壓根兒就不像咱們村子附近的人吧?”
村長這會兒往前走了幾步,“确實不是,不僅不是咱們村子的,也不像附近幾個村子的,這恐怕是哪裡的人外來的。”
這個救人的事情其他人也不擅長,隻有張村醫走上前去,他越查看,臉色就越嚴肅。
“這可了不得,這人身上淨是些刀啊,劍弄出來的傷,還有些烙鐵弄傷的印記,隻剩一口氣了。”
張村醫這麼一說,大家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這恐怕是個士兵吧?”
“但是軍隊沒有從我們這裡過,怎麼會有兵卒落到這兒來?”
“你說,這該不會是從大牢裡頭逃出來的死刑犯吧,不然咱們附近哪兒能見到傷的這麼重的人?”
陸頌今看着這些人在下面叽叽喳喳的讨論。
他面色倒是如常,畢竟這種橋段在小說裡面還是很常見的,隻要這故事裡被主角撿回去一個重傷的人,身份絕對非同凡響,但問題在于他家夫郎是個反派,這機緣肯定不是他們的。
既然好東西不是自己的,那還不如給毀了。
當然也不能反噬到自己身上了。
“我看說不好是什麼大人物手底下養的,指不定有什麼重要的任務呢,要是能把他治好了,往後要是有些好處也是咱們村子裡的。”
陸頌今故意向大家抛出誘餌。
“你怎麼能想到他是不是什麼大人物手底下的人呢?”
有人難免要質疑他。
陸頌今當然是信口胡謅的,“那我當然清楚了,畢竟咱們這兒又不是什麼前線,再說了,話本兒裡頭不都那麼寫嗎?”
陳玄站在他身後,在沒人注意到的時候,極為複雜的看了他一眼。
他覺得自己可能還是把情況想的太簡單了。
這哪怕不是陸頌今,也不是一個簡單的孤魂野鬼。
陳玄自己是從頭又來經曆一遍這些事情,才會知道受傷的那個是誰,但陸頌今又是怎麼知道的?
倘若他真是一個無名無姓的孤魂野鬼,又怎麼會知曉後來的事情呢?
要是他不知曉後來的事,那就證明他很有可能本來就認識地上躺着的這個,那他應該是什麼身份?又為什麼對陸頌今這個身份的事情也這麼明白?
陳玄難得的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亂。
陸頌今的腦袋更覺得混亂,他剛剛那會兒還忙着鼓舞衆人,等到大家真開始七手八腳的把人往山下擡這塊兒的路上,他才開始想起來陳玄的那些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