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說這些做什麼,本來也就是自己家裡的事情,沒事……”辛可容一副不想說的樣子,對一旁的何秀演的相當的真切。
何秀真叫他騙着了,他越是這樣捂着就越要問。
“你有什麼你就直說!這樣藏着掖着的,要是有什麼我能幫你的我也不知道。”
“其實說起來,本來我是沒想這事兒的,但是你也知道,前幾天在村口,當時那個陸頌今莫名其妙的就從我們那兒坑走了二兩銀子,總之前前後後不少錢都送到了他們家去,家裡的賬面擺不平,我心裡實在是着急。”
他一副有苦說不出的樣子。
“所以當時才昏了頭,想了這麼一個昏招。當時那個陳地來和我說他有法子,我頭腦一熱就信以為真了,沒想到居然惹下了更大的麻煩。”
“你家裡的賬面都不平了?”何秀驚訝的很,他顯然是沒想到。
在他心裡,江灼那樣的人家裡頭是從來不會為這樣的事情操心的。
“你别不是在騙我吧?”他忍不住懷疑。
“你不知道,雖說我們這家族不小,可到底我是個外來的,總是支使不動,要是真遇上事情,也隻能自己應對。我今天來找你也是實在心裡難受,才想出來找你聊聊。”
何秀自己也沒少想過要攢一點兒錢,一聽他這樣可憐,立馬就開始對他同情了起來,立刻就想着能不能幫他。
“你要是真有短缺,我也替你想想辦法。但是這樣的事情以後可不能再做了。”
“我知道你是好心要替我想辦法,可是除了這個編織,我們也不懂去其他的,眼下這個村子裡肯定沒人能比陳玄和陸頌今他們做的好,我們能做些什麼呢?”辛可容委婉的抛出了他的問題。
“這個……你說的倒也是,剩下的那些辦法總是來錢慢一些——不過我倒還真有一個法子。”
何秀把聲音壓的特别低,生怕家裡人聽到。
“其實我自己還有一個法子,隻是我爺爺不同意。他總想讓我接他的手藝也去做這個,但是我自己更想去學醫。”
“學醫?”辛可容絕對沒想到這事兒。
“所以你說的法子是什麼?”
“采藥,我之前偷偷找過張村醫,他那裡總要收一些草藥。有時候就算他收不下也會替我捎到鎮上去,轉手賣給鎮上的大藥鋪裡,所以這倒是一個好辦法,你要是不怕吃苦頭的話,我們回頭一起去采藥。”
“可我什麼藥也不認得。”辛可容真就是愁眉苦臉的樣子,說實在的他不太想去做這事,畢竟要到深山裡去,又要跋山涉水,又要背着筐子和鋤頭,那才叫賣力吃苦。
“不認得不要緊,我那裡有一本從張村醫那裡弄來的草藥本子,上頭畫好了的,到時候我把它拿給你,你照着找就是了。”
何秀是一副真心要帶着他一起做的樣子,大概也是沒想到辛可容本來就是圖着這個才來的。
辛可容到底還是先答應了。
這兩人這邊如何商量暫且不說。
另一邊兒的陸頌今今天可是相當得意。
且不說今天那麼一大場熱鬧是他一手促成的,就算是過後的那鞋子賣的也相當不錯,往後去鎮上做起來隻會比眼下更好,心裡有了盼頭,自然就高興。
陸頌今一直到進了屋門兒還在高興。
“今天我給你做好吃的!”他興沖沖的就往竈台邊去了。
陳玄在他背後看着,忽然出聲,“你從之前就想好了那花紋兒?”
陸頌今愣了一下才回頭,“嗯,怎麼?沒想到嗎?”
他尋思自己這事兒做的應該沒什麼漏洞,應該也沒表現出來什麼未蔔先知的情況吧。
“怎麼了?”
鍋裡的肉已經煮上,他轉過身過來,坐在桌子前頭和陳玄說話。
“确實沒想到,沒想到你竟然識字。”陳玄表情沒什麼波瀾,心裡卻相當複雜。
要說當時知道這花紋的那一刻,他心裡絕對是感動的,可是那股勁兒過去了之後才不得不反應過來,眼前的這個陸頌今甚至還識字。
在他們村子裡識字的人可不多,而且他當時編織出這花紋來,陳玄還不覺得太奇怪,畢竟人難免有一技之長。
但是他早早的就預備下來,那就證明他對這種情況也許是早有預料的。
陳玄不想讓自己想這麼多,可又不得不想這麼多。
陸頌今立刻反應過來危機點在哪裡。
“這個不難,好夫郎,你要是想學,我也可以教你。”他笑的很平靜。
陳玄對他這反應也有點意外,挑了挑眉,“我的意思是說我可沒聽說過你還識字。”
試探,這就是赤裸裸的試探。
陸頌今不僅不畏懼,反而還覺得很來勁。
“怎麼,好夫郎,你來之前還調查過我?”
他往人跟前去湊,“實不相瞞,陸頌今确實不識字,但我識字。”
陳玄一聽到這話眼睛都眯了起來。
這孤魂野鬼竟然還敢承認。
“你什麼意思?”他手指無意識的抓緊了,顯然是有些防備。
“意思就是……其實我不是陸頌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