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剛才在旁邊看着人也看了很久,隻是卻一點也沒表現出來。
陸頌今見他這麼一點笑容就高興的不得了,又轉過頭去跟人商量價格。
他們定的價格是略微貴了一些,不過還在承受的範圍之内,于是村長和那老頭都照原先說好的付了錢。剩下的人出于好奇也都上前來說要試試看,一時間攤子前頭就熱鬧起來。
他們兩個這裡雖然熱火朝天,但是另一處卻沒這樣和諧的風景。
那辛可容和江灼兩人回到了家裡之後,就是一派僵硬的氣氛。
江灼率先開口發問。
“今天這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究竟是從陳玄那裡偷來的圖紙,還是說真的是那個陳地給你的圖紙?我是沒想到,你竟然會相信他那樣的人說的話嗎?這樣的生意我昨天不是說過了,我們用不着做,為什麼非要去铤而走險?這下好了,不知丢了多大的人。”
他這番話說的有點兒重。辛可容聽了不僅難受,還有些不服氣,隻是他并不口頭的說出來。
“隻是因為家裡最近銀錢供不上,前些天遭人算計的時候出去了好些,我就想着要是真能行的話也不失是一個掙錢的好法子,家裡處處都是要用的地方。
要是真能行,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他說的時候隻告訴我這東西無關緊要,我是真不知道竟然是從别人那裡借來的。今天是我一時不小心叫人算計,往後保證再也不會。”
辛可容嘴裡說着,心裡其實未免不埋怨。
若不是江灼從來不管家裡的這些事情,那些賬面都要不平了,他也毫不知情,自己又何必這樣铤而走險,非要去做這樣的生意呢?
他是私底下和這陳地有些往來,可卻也并不多,不過是當時朝他要了一個圖紙,随後又托他去把那做好的成品捎來了一隻而已,誰料想偏偏叫人算計!
他自己心裡也還在猶豫,到底陳地究竟是不是和陸頌今他們一夥兒?
要真是這樣,那自己還确實是小看了他。
若要不是,那也實在是稀奇,那陸頌今和陳玄怎麼能提前知道他要去拿那圖紙?還已經換成了上面帶有字紋的那一塊?
辛可容這會兒心裡也不是很滿意。
“若是家裡能多些進項,我又何必要去走這樣铤而走險的法子。”
他這話說的不失道理。
可惜江灼對于家裡賬本的情況幾乎是一無所知,眼下聽他說這話,才驚覺了他是什麼意思。
“你是說家裡的銀子不夠用了嗎?”江灼臉上的表情很是費解,他從來都不發愁這事,居然沒想到還能有這樣的時候。
“你到族中去問問,找他們支一些過來不就好了,從前都是這樣的。”
江灼還是順口的說道。
辛可容我最不明白的就是這事兒。
他不明白為什麼江灼能這樣心安理得的随便從家裡族中支錢來,畢竟那種是從外借的,而且借得了一世,借不了一世。
他還是想着要是自己能有個掙錢的法子更好,可惜江灼從來不明白。
他從前自己去支銀子的時候,是沒人為難他的,但是換成了辛可容去的時候,那些人不願意掏錢,自然就有各種明槍暗箭的說法往他身上招呼,說的他心裡不痛快。
上次他去問人支銀子的時候,那個嬸嬸就問他話。
“我說可容,那你已經到我們家有些時候了,這自己家的門戶還是要立得起起來。你夫郎是個秀才,這些事總不好叫他操勞,咱們家裡人都指望給他出人頭地,可你也不能隻等着以後做秀才娘子,做官夫人,這眼下日子難過的時候,還得你給他操持,就算沒多的,總要有點進項來?這種要靠别人幫扶也不是辦法。”
這嬸子前頭說的話,後頭就叫其他的男人給遏制住了,但是到底抱着這樣心思的不止一個。
并且手心向上往外去要銀子,這和辛可容從前設想中的情況完全不一樣,他就是自己在家裡的時候也沒經曆過這樣的場面。
于是一來二去的也就不願意去了。
“不是我不願意去找人支,隻是哪裡有長久這樣過的?你瞧二叔那樣子,我們難道還要學他嗎?往後要是說出去了,總歸不好聽,還說我們自己想些辦法。”辛可容到底還是忍住了沒有把這事兒告訴江灼。
江灼雖然并不能理解他為什麼忽然如此執拗,但是到底也還是點頭答應了。
“你既然這麼說,那就再試試看,但是這種拿别人法子送過來用的事情絕對不能再出現一次了,否則我們兩個的面子往哪兒擱?”
辛可容現在聽到這兩個字兒就覺得有些難受了,自從他到這裡來,日日夜夜就是個面子的說法,似乎除了這點兒事情,剩下的都不要,可那些事情江灼雖能不管,他卻不能不管。
但眼下要是不順着江灼說,對他自己到底也沒什麼好處,于是他點頭答應下來,心裡卻在想,他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他想了一圈兒,又想到了今天替他說話的那個何秀。
他從嫁過來之後就先打聽了一遍,知道這個何秀和他家裡祖祖輩輩的人都擅長手工的時候,就覺得可以和這人交好。
三天兩頭的打交道下來的,還真和對方有了些交集,今天何秀替他說話的時候也十分仗義。
要是能找這個人一起去商量商量,指不定能有别的辦法。
想到這兒他也不想再和江灼繼續争執下去,免得商量不通又要互相争執,他隻說要出門去找何秀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