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難吃,晚餐更難吃!
已經十一點了,某人鬧着要吃夜宵,江栎川隻好好人做到底,陪她出來吃。
她們的房子後面是老城區,越往裡面走,房子的年代越久遠,岑韻說隻要走過這片老胡同,就能到一片買宵夜的夜市,那是真正的夜市,兩點才收攤,這會兒正熱鬧呢。
胡同很安靜,除了她倆幾乎沒有别人。這座城市,秋季最美,天高氣爽,明月高懸。江栎川直視着前方,不敢側目,她知道此刻的她一定也很美,就像書上說的那樣,是今夜的月色……
岑韻的腦子裡沒有這麼浪漫的東西,她在想如果江栎川不再被無聊的愛玉所困,就憑她這天分,那不得直接幹到老總?
而且她那算什麼愛情嘛,聽她講都糟心,自己如果能救她脫離苦海,那就是積了超大功德!
憑借岑科長多年人事的經驗,這種直接說教肯定是沒有效果的,優質的談心談話是感化,是循序善誘,是潤物無聲。
“會不會有女同性戀對女生沒有感覺啊?”岑韻突然問。
“嗯?”江栎川沒聽懂她的意思。
“就是她是女同性戀,但是如果女孩子和她牽手,和她抱抱,她不會有感覺。”岑韻心想,我就是啊,我是女同界的柳下惠。
“那是杏冷淡?” 江栎川不假思索回答道。
“……”
岑韻内心遭受重創,你會不會說話!說誰杏冷淡呢!我的杏好得很!我硬盤裡有十幾個G的啦片!(她誇張的,她沒有。)
“……不是杏冷淡那種啦,”岑韻耐心引導,“那麼多異杏戀,也不是個個都喜歡談戀愛啊,不能說别人也都是杏冷淡吧?戀愛這種事情吧,非常耗費精力,有一兩次經驗就差不多了,沒必要一直死磕。”
抛開是不是杏冷淡的問題不談,岑韻的話的後半部分還是多少有些占理。
這麼多年來,可憐的小江為戀愛的事流過多少淚,隻有她自己知道,她簡直就是當代林黛玉,好像這輩子就是來還淚的。
給绛珠仙草澆水的是神瑛侍者,給她澆水的是什麼呢?一百個渣女輪流給她全自動噴灌?她這輩子給全自動噴灌還淚?
“這倒是,這次我也想明白了,以後不想談戀愛了。” 江栎川覺得岑韻說得有道理……是挺不值的……
我們江處長就是聰慧!一點就透!岑科長心中大喜。
“你談過戀愛嗎?” 江栎川突然真誠地問。
“當然談過。”岑韻說謊。
“嗯?從來沒聽你說過呢。” 江栎川很好奇。
“談過好多次呢,”岑韻瞎說,“也還行,都不是什麼太優秀的人,有個學天文的,有個學測繪的,有個搞數學的,還有個懂點文學啥的。”
“你把他們都甩啦?” 江栎川很吃驚,聽起來都很不錯呢。
岑韻想說,是的,自己把他們都甩了。但她覺得這樣說太不要臉了,因為她腦海中出現的人是約翰.卡爾.弗裡西斯.高斯。她哪有資格甩他,誰有資格甩他?
“反正就是結束了,沒下文了。”岑韻避重就輕,繼續忽悠,“而且現在這個時代吧,愛情并不是剛需。獲得快樂的成本,已經變得前所未有的低了。你看現在,我們隻需要花五十塊錢,就能在夜宵攤上收獲一晚的快樂,還是純粹的快樂。何苦一定要和一個不知肚子裡裝着什麼的人拉拉扯扯呢?”
“……”
“寂寞,在現代就是個僞命題,”岑韻接着說,“隻需要花五塊錢,你就能從自動販售機裡買到一瓶精美的飲料。雖然它隻值五塊,但你知道有多少人,耗費了多少精力為它設計口味和包裝嗎?他們耗費數千小時,就隻為博你一笑。我的寶,你已經被愛包圍了。現代沒有寂寞,隻缺乏發現愛意的眼睛。”
好……好邪性的理論,但她說得好有道理,江栎川聽得一愣一愣的。
“那我要怎麼做呢?” 江栎川問。
太好了,魚上鈎了,岑韻心想,我獨善其身二十多年,萬花叢中過,那是片葉不沾身,有非常多的經驗可以傳授給你!小江,好好學吧,戒除情愛之後,你的仕途将一帆風順!
“首先就是别見到個女的就大驚小怪。”岑韻早就想說了,“我笑一下你就臉紅,我穿個v領你也臉紅,我叫你一句妻子你還臉紅,不要這樣。”
“……”所以對方其實全都看到了嗎?江栎川以為自己掩飾得還行!
“你看,你又臉紅了。”岑韻無可奈何地搖搖頭,“擱在異性戀裡,您這多少也得算個花癡。在異性戀裡,女的也不是見個男的就臉紅啊。”
我不是見個女的就臉紅!我是!唉……算了。
“我不是花癡,我是爛桃花多。” 江栎川嘗試狡辯,“每次都是别人招惹的我……”
“不要找借口,招惹你怎麼了,招惹你你就要有反應啊。”岑韻鄙視她,我也被招惹過啊,我怎麼就好好的。
“……”
“下次有人招惹你,你就忍着!”岑韻說,“多大點事。”
“……”
“聽到沒有!”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