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爾沒有立即答複,最近拍戲都很忙。
挂了電話後。
她無意看見屏幕,陽曆下面一排小字對應着農曆日期。
再過不久就是中秋了。
*
又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打工日。
甯夢和溫爾對手戲拍完。
甯夢翻着白眼,面無表情地離開。
溫爾和往常一樣,謙卑溫良地和劇組工作人員鞠躬緻謝。
出來已經很晚了。
小橙拎包快步上前,拿了外套給她披上,“啊,終于可以休息了,爾爾姐。”
溫爾拍來拍小姑娘的肩膀,語氣溫柔:“明天還要早起。”
“你好讨厭啊!”小橙歎了口氣,随後又開心起來,“不管啦,反正下班啦,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咯。”
溫爾随她,兩個人結伴回去。
路口等車的時候,溫爾手機響了。
陌生的數字。
心頭卻隐隐冒出一個人選。。
想接嗎?
好像不想,因為沒什麼好說的。
接了隻會陷入莫名其妙的尴尬。
手指,大概是點錯了,或是背叛了主觀意願,竟大膽地滑動接聽。
溫爾歎了口氣。
一縷低沉悅耳的嗓音通過手機傳來,饒是再廉價的手機也能聽出是誰。
“是我。”
“宋豫璋。”
冷沉疏離的聲線,沒什麼情緒。她當然能聽得出來。
溫爾些許疲憊,坐進車裡,聲音很輕,“嗯,這麼晚了找我有什麼事嗎?”
宋豫璋一時間沒說話。
因為溫爾這句話的格式,是他慣常對别人說的。
他是第一次跟溫爾打電話,說不上什麼感覺,隔着手機聽她的聲音,心間淺淡的念想竟變得有些微妙生動起來。
溫爾沒聽到他的答複,但對方也沒挂電話。
不難猜想對方的心思。
她不會去問:為什麼要跟我打電話。
過于直白的答案,彼此心中有所。
她隻想裝不懂。
腦袋靠着車窗,她眼前燈火夜色匆匆而逝,主動打破沉默,“你怎麼會有我的号碼?”
宋豫璋淡聲:“找人要的。”
溫爾想象不出宋豫璋冷着一張臉找人要自己手機号碼的樣子,輕輕一笑。
宋豫璋也很輕地笑了下。
實際上,接到宋豫璋的電話是件很麻煩的事。她不敢得罪位高權重的他,也不知能聊什麼,兩人之間并不熟,關系不純潔,能聊的也不是外人在場能聽的。
通話又陷入了意料之中的沉默,溫爾沒挂。
汽車鳴笛的聲音聒噪尖銳,滴滴,攪亂安靜的呼吸。
她打了個哈欠,憋不出半句話,思索着要不還是找個借口挂了吧。
宋豫璋輕咳了聲,“下周三,我回國。”
溫爾莫名想起那天從花房下山,宋豫璋開車送她時的簡短交流。
他說:我過兩天要去歐洲一趟。
溫爾不好奇,回了個對稱結構:我今天回崖沅拍戲。
電話還在繼續,溫爾張了張嘴,而後又抿了抿唇瓣:“嗯。”
不久後,車停在溫爾租的小區樓下。
月光照在梧桐樹上,遠處的路燈将月光渲染成柔柔的暈黃,鋪在溫爾身上,無端溫柔了夜色。
她說了句到家了,宋豫璋識相的挂了電話。
小橙一臉欲言又止地望着溫爾,亮晶晶的兩隻眼轉呀轉,抿抿嘴,又撇撇嘴角。
溫爾瞥了她一眼,忍俊不禁:“怎麼了?”
小橙道:“一通電話打了二十幾分鐘,全程姐就沒說十句話。”
小橙掰着手指,感歎:“姐,真是受苦了。”
溫爾一聽,樂了。
小橙多半是誤會了什麼,以為她是遇到找麻煩的人了。
溫爾也懶得解釋。
宋豫璋這麼忙,不可能時常聯系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