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謝明儀笑,“那你呢,想不想紅遍大江南北?”
溫爾其實志不在此,入行也是懷着投機取巧的目的,至于跻身一線,成為頂流,就更是想都沒想過。
謝明儀見她搖頭,有些意外她竟然沒想過大紅大紫?
這與他,便就不相似了。
溫爾敏銳地發現謝明儀臉上神情滞澀,有一絲微妙的迷惑,似乎對她的答複很意外。
晚上吃飯時,兩人聊着天,幾次中斷在謝明儀的走神裡。
這在過去,幾乎是不可能出現的。
她細微地感覺到謝明儀和之前狀态不一樣,本着朋友的本分,關心了一句,“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了?”
是在主動關心我嗎。
謝明儀心上微微觸動,又酸又澀,又令人沉迷于她眼中清清白白的關心。
他看似走神,實則是在思考權衡再三。
看着她舉着小手在自己眼前揮,謝明儀唇角笑意深了幾分,眼中情緒複雜,他很好地垂眸掩蓋了難過。
燕尾服侍者端來一盤盤擺放精美的菜品,恭敬地退出,合上了門。
謝明儀拿起筷子,同溫爾道:“嘗嘗看。”
隻一句,溫爾便明了,謝明儀的心事應該是和她有關。
晚飯之後,謝明儀開車載着溫爾上了山。
是之前她和謝明儀去過的那座,因為霧大,沒能抵達山頂。
這一次雖然還是有霧,但沒有交通管制,謝明儀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駛入重重山霧之中。
夜裡寒涼,山霧如一床濕冷的毛毯。
銀白色的法拉利在月色之中飄逸如風,盤山公路上,過彎都不帶減速。
謝明儀打着方向盤,餘光看向溫爾,“怕嗎?”
“還行。”溫爾一顆心像懸在山谷裡蕩秋千,一上一下,腳不落地。有不安感,但不是恐懼害怕,相反。
如果信任謝明儀的操作,那她隻會覺得這是一場驚險刺激的兜風之旅。
“還行?”謝明儀聞言失笑,握着方向盤的手指力道加重。
風吹過他黑色蓬松的絲發,也拂過溫爾溫柔的眼角。
車燈破開前方的霧障,明月清輝鋪滿了身後漆黑的來路。
她情不自禁地想起上一次去山上,謝明儀頭發還是白色,在月色下泛着一層若有似無的冰藍色。
很好看。
像一枚清純愛笑的少年。
那時候,她是有想摸一摸謝明儀的頭發,一定和想象中的一樣軟。
至少,比黑色的發絲看上去更柔軟。
謝明儀突然開口,打斷了她的思緒,“我們,去山頂看月亮吧。”
跑車順着蜿蜒的山路朝上開,山頂被霧和月光織成人間仙境。
謝明儀熄火下車,太過煩躁,令他不得不點了支煙,一邊抽一邊擡眼去看月亮。
可惜,今夜不是滿月。
溫爾亦擡頭望去。
下弦月。
像古代女子绾發時用到的月牙形玉梳,兩頭尖尖,中間彎彎。
一支煙很快在他指間化作灰燼,謝明儀渾身放松地靠在車上。
溫爾穿着外套,和他并排看月亮。
“溫爾。”謝明儀唇瓣開啟,聲音不似往日清潤,被煙草熏染了一絲複雜凝重。
溫爾轉過頭,看向謝明儀英俊深邃的臉龐,他身影被夜色吞沒了一半,褪去了不該有的少年氣質,隻剩下成年人複雜的孤單。
隻是望着溫爾的雙眼,謝明儀強行平複的心情又開始煩悶不已。
他不說話,又點了一支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