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顧小滿擡頭，看見的是顧姝蕊醜惡的嘴臉。在沒能抓住顧小滿手腕的那一刻，顧姝蕊幾乎覺得自己受到了冒犯。

顧小滿故意端着笑，朝她颔首。

顧姝蕊怒意就此燃起。

他們兩個自小不是一處吃住，聯系卻斷不開。自顧小滿跟趙秋妍一起住在天香閣開始，顧姝蕊就經常到天香閣來玩。顧小滿那時忙着學習香譜，隻是偶爾跟顧姝蕊一起吃飯。

顧姝蕊的性格顧小滿清楚。

從前的顧小滿無欲無求，那顧姝蕊就是嬌蠻任性的。她受着嫡長女的禮教，心胸卻不寬。身份比她高的，對她彎腰俯身她不一定能看得起，若身份比她低賤的，輕慢拒絕她，那無疑是找死。

那怎麼辦！顧小滿賭，才這個時候，她不會丢了性命。

皇後娘娘聽了顧小滿的話，笑不達眼底：“前朝今日春闱殿試，人才衆多，可香試脫穎而出的隻你一人，我想不用再考，就是你了。”

顧小滿垂頭斂目，一副乖巧柔順：“多謝皇後娘娘賞識。”

皇後娘娘：“呵！你雖醜的不行，說話卻深得本宮的心，留下一起用膳吧！”

“....”

顧小滿：“多謝皇後娘娘垂憐。”

皇後笑了：“你這張嘴，是真的讨喜。”

顧小滿松了口氣：“謝...”

皇後打斷她的話：“不要在謝了，走吧！去園子裡散散心吧！本宮這幾日忙的焦頭爛額，要說那前朝的事，本不該本宮管的，可除了本宮，沒人了呀！”

顧小滿面上笑笑不說話，暗罵道：“顧姝蕊跟這皇後兩人還真是一丘之貉，也太能裝了。暗自把持朝政，将皇帝軟禁，還說本不想管！呵！”

顧姝蕊扶着皇後娘娘，谄媚道：“你是皇後娘娘吖！除了您，誰也沒這個權利了。”

顧小滿謹小慎微的跟着身後，伴君如伴虎啊！

果然身前兩人的步子驟然停住：“.....”

“你這話是說，本宮活該受這個累是嘛！”

顧姝蕊撲通的跪下，驚得顧小滿悄摸朝後退了兩步。

顧姝蕊：“皇後娘娘，臣女不是這個意思，臣女隻是....”

顧小滿默不作聲，隔岸觀火。

皇後瞪了顧姝蕊一眼：“你既還在禁足，就不要胡亂走動，回去吧！不要再出來礙本宮的眼。”

皇後走了，顧小滿迅速跟上。

眼看就到了晌午，日頭正足。路過顧姝蕊腳邊時被她一把抓住了腳腕。

嫌惡難以言表，顧小滿差點一腳将人踹開。還是多虧了身體不适，沒了多餘的力氣。

顧姝蕊雖然跪着，望向顧小滿的時眼裡卻帶着直白的恨意輕蔑。以往兩人一起吃飯，這人從來都是端着的，她如今不是壓她一頭的人，自然不足為奇。

顧姝蕊：“扶本宮起來。”

顧小滿：“.....”

顧小滿看向她身後兩位宮奴，宮奴神色面色绯紅，連忙從地上爬起要去扶顧姝蕊，卻被顧姝蕊喝止住：“本宮是要她來扶。”

兩名宮奴有些尴尬的望了眼顧小滿，惶恐跪下。

不是這樣的逆來順受，怕是不能在顧姝蕊身旁伺候她，這個人欺軟怕硬，當面一套背地一套。

顧小滿伸手，扶住她的手肘，蓄力正要起來，卻被顧姝蕊猛地一拉，撲倒在地上。顧姝蕊自己借着力起身，整理自己的衣裙。

一時之間起不來，顧小滿趴在地上，恨意凝聚在手裡抓的一把新鮮泥土裡。聽着顧姝蕊說：“呵，就你這般的人，能有什麼調香的手段，難道比得上顧家大小姐嘛？”

顧小滿猛然擡頭望向他，收斂了眼裡的嘲諷，純良無辜般問：“顧家大小姐？難道太子妃您也是位制香的高手嘛？顧家大小姐不就是您嘛？”

顧姝蕊聞言，端莊的面龐，漏些許驚恐詫異，左右望了望，擡腳就要朝顧小滿踹過去。

“太子妃殿下！皇後娘娘請您閉門思過，不要再耽擱時間了。”

喊話的人正是皇後娘娘身邊的于姑姑：“太子妃殿下，請快回吧！”

顧姝蕊怒目而視，離去。

于姑姑走到顧小滿身邊，居高臨下望着她：“陳姑娘，快快請起，皇後娘娘還在前面等着跟你用膳呢！”

顧小滿有些暈了，太陽曬着，她直冒冷汗，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于姑姑見了，打一巴掌給一顆棗似的，給她遞了帕子道：“姑娘擦擦吧！姑娘這麼胖，出了這麼多汗，不奇怪，快走吧！”

“嗯嗯，方才還要多謝于姑姑相救，不然那腳我怕是躲不過去。”

于姑姑：“是福不是禍，姑娘命好。”

顧小滿莞爾，心說：“你才胖，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