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茬複而哽在了喉嚨裡,面對神态竟有一絲真切關懷的洛予,江歲禮欲哭無淚:師父你就别搗亂了……
深吸一口氣給腦袋充充氧,江歲禮随即向二人伸出雙臂,示意:停!讓我說……
終于恢複平靜後,擡眸看向眉頭緊簇的司空羽,徑直拉過對方的手置于她面前:“你自己聞聞。”
“這是血,不是口脂,你真的是想多了……”
司空羽湊近一聞:當真有鐵腥氣。
還沒等江歲禮坐下,這丫頭一番大膽直白的激進發言又把她嗆出一口老血來:
“你們都啃出血來了?!”司空羽臉上的驚懼更加誇張起來,就差站在馬車裡指責了。
江歲禮這下也徹底坐不住了,連連擺手,如同在案闆上掙紮的将死之魚:“這不是我的血,是——”
“那就是他的喽!”手臂滑向身後,“是你咬的我哥啊!竟然是你強迫的他?”
“你好生厲害啊!”
雙臂交叉,氣鼓鼓地坐回原位,繼續如連珠炮般絲毫不給對方開口的機會:
“光天化日,荒郊野嶺,孤男寡女、衣衫不整,還——”
“閉嘴!”江歲禮沖上前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因為情緒過于激動,二人竟直接躺倒在馬車裡的長座上。
洛予還在疑惑小丫頭指向自己是何意,眼前這幅場景更是徹底驚呆了他,不由得吞咽口水:這是在……打架嗎?
江歲禮實乃迫不得已,繼續放任她喊下去,假的也成真的了……
說來也是自己的錯,本想一點一點和她講清楚,怎料卻讓這丫頭曲解得更加過分了,她腦袋轉得快、思維發散得厲害,自己全然跟不上……
這一緊張就不會用嘴的毛病真得改改了,這樣下去,會誤大事!
最後,掐去少兒不宜的驚悚血腥畫面,将血痕來源的剩餘經過仔仔細細、抑揚頓挫地向她講述了一遍。
“哦~”司空羽自知理虧,乖乖坐回了角落裡,“我還以為——”
“你以為,她把我親出血了?”
終于明白了這場烏龍的前因後果,途中洛予的臉色可謂青一陣、白一陣,讓這離奇的劇情惹得又驚又惱,極緻無語到最後,竟是單手撐着額頭、笑出了聲:
“借她一百個膽子怕是也不敢……”
江歲禮垂眸嘀咕道:“一萬個,也不敢……”
哎?總覺得話題有點偏了?
“那、那你也不能推我啊!”像是終于找到了可以反擊的點來掩飾自己的尴尬,“這是謀殺啊!”
“抱歉。”江歲禮感覺比在迷霧中奔走後還要疲累,聲音輕得像要被風吹散,“是我太着急了,畢竟你的話若是被旁人聽到……”
司空羽當下了然,随即扯着嗓子喊:“外面的,若是将聽到的東西傳出去,當心你們的腿!”
江歲禮暗自稱贊:反應真快,隻是,這語氣好似沒有多少威懾力呀?
“可就算你們沒有偷偷去——”當即住口,嘴裡糊弄幾句聽不清的詞,“那也不能不帶我跑出去玩啊!”
“今日本來就是陪我出遊的,怎有抛下主角自己去玩的道理?”
江歲禮無奈地将頭偏向一側、緊閉雙眸:小公主啊,是你自己非要跟人家小男孩走、轉頭抛下我的好嗎?
還有,如果和妖魔搏鬥也算玩的話,她以後都不要再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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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還是拗不過這丫頭的脾性,答應繼續陪她去街上晃悠:
難怪司空将軍總說她刁蠻任性呢。
算了,反正也就這一回了……
“師父,我們——”
“啊——”江歲禮尖叫一聲退出房間。
方才剛踏進一步,擡眼便看到了正在換衣裳的洛予,彼時他已經褪去外衣,隻留一件單薄的裡衣半垮在腰間,裸漏出上半身的皮膚……
洛予也是被突然推開的門驚得一愣,連忙将脫掉一半的衣服拉扯上來,辨出聲音後無奈歎氣道:“我都沒喊,你喊什麼?”
江歲禮後背緊緊貼着外牆,欲哭無淚:他确實比自己更需要……
洛予望着空蕩蕩的門口,眉頭鎖得更緊了,見半晌後依舊沒有動靜,終于忍不住開口道:“把門關上……”
于是乎,一隻細長的手臂從右側緩緩探了出來,女孩背對着他艱難移動着,終不負衆望地、拉緊了門。
獨留滿臉黑線的洛予愣在房間裡許久:真不知道在想什麼……
“師父,我——”
“不知道要先敲門嗎?”洛予兀自整理衣衫,語氣平淡。
“因為小羽一直催,而我一時着急就……”低頭絞纏着兩根食指。
“阿嚏——”
“師父,你淋出風寒了?”
面對這樣一副着急的面孔,洛予淡淡說道:“剛剛被門口的風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