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方知長出一口氣,感慨終于擺脫了銅鏡中不停伸向身邊的手,以及顧星俞那久久環繞在耳邊不帶間斷的凄厲尖叫聲。
視線掃過前方長廊,又猛地轉向後方:“餘生呢?”
齊煜痛心地看着掙紮過程中被扯爛的衣服,聽到季方知的驚呼立刻擡頭,四處找尋:“她們剛剛還在我們前面啊!”
“不會是被那女鬼抓走了吧?”顧星俞從地上站起身,剛剛緩過神就被季方知的話再次驚到,心底不祥的預感愈演愈烈。
青色的長廊再也不似剛才那樣激烈血腥,銅鏡就安安靜靜地立在原地,仿佛一切從來沒有發生過。
季方知大吼一聲:“餘生!”
聲音在無數個鏡片上回彈,最終消失在空氣裡。
上期錄制,她一個人做單線任務就被吓到沒法行動,錄完直接暈倒進醫院,回去後甚至還會做噩夢,連着幾天精神狀态都不好。現在這麼黑帶着安夏,遇到什麼事她肯定又是一個人沖在最前面,受傷了怎麼辦?再被吓到怎麼辦?她本來身體就不好,再出什麼事怎麼辦!
那個錄制前做的莫名其妙的夢突然間又在腦海中播放,餘生拿着尖刀往心口刺的場景像被按下循環鍵,怎麼放都放不到盡頭。
煩躁爬滿身體,不安從每一個毛孔散發,季方知頂頂腮,恨不得下一秒就打碎那該死的鏡子,把人給拽回來。
“你冷靜。”顧星俞按掉了麥,在攝像頭照射不到的地方垂頭暗暗警告季方知:“我不知道你腦海裡又在預演着什麼,但是你現在每一個表情都會被攝像頭放大,注意點你的情緒。”
“這是在錄節目季方知。”
季方知如夢初醒,苦澀地按着眉頭,他果然是瘋了。
“哥,餘生姐和安夏她們在這裡!”站在銅鏡旁的齊煜突然激動喊道。
季方知和顧星俞幾步飛奔過去,隻看見齊煜指着的那面銅鏡裡投射出一口木棺、一張婚床、婚床裡勉強可以看出是個頭蓋紅蓋頭的新娘,新娘身體微微前傾似乎在等待某個機關被觸發後迅速出擊,而前方正是距離不過兩米還在緩緩向前移動的餘生。
“餘生!别動!”季方知抓住銅鏡框,不抱希望地大喊,他有預感,餘生如果再往前幾步,鬼新娘就會立刻出動。
話音剛落,鏡子内的人竟然停下了腳步。
“安夏,你剛剛有聽到季方知在喊我嗎?”餘生疑惑地回頭,四處尋找卻什麼也沒找到。
“聽到了!”安夏也在四處張望,剛剛那道聲音沉悶模糊,隻能隐隐約約分辨出内容,不說她還沒聽出是方知哥喊的。
“季方知?”餘生嘗試着回應,聲音在空曠的空間裡來回飄蕩。
“這他們能聽見嗎?”
“我來喊!”安夏自告奮勇,專業愛豆,團内大vocal的聲壓可不是吹的,極具穿透力的聲音像把利刃鋒利地割過空間線,傳遞到另一半的世界。
“方知哥!”
“星俞哥!”
“慫貨齊煜!”
“你~們~能~聽~見~嗎~”
那邊回複的很快:“别喊了安夏,吵死了。”
聽清楚了的安夏悄悄比了個中指,内心怒罵齊煜一萬遍。
“别比中指了,我們都能看見。”
從安夏喊人後,兩個空間像是打破了屏障,隔着銅鏡呼喚的聲音聽的真真切切。
餘生憋着笑看着默默生氣卻又不得不保持得體笑容的安夏,悄悄趴在耳邊開口:“别生氣,等我們出去随你怎麼報仇。”
安夏眼睛瞬間發亮,呵!出去後每關必讓齊煜打頭陣。
“我們現在該怎麼做?”餘生擡起頭喊道:“你們外邊有沒有什麼提示?”
很快就傳來了回答:
“走廊盡頭是扇被銅鎖鎖上的鏡門,鏡子上面說鑰匙藏在你們那邊的那口木棺裡,但是一旦你們接觸木棺,婚床上的鬼新娘就會立刻起身驅趕,一旦被她抓到,就要被永遠留在鏡子裡。”
餘生擡眼大緻估算了距離,随即淡淡開口:“我和安夏可能确實要被留在鏡子裡了。”
安夏用力點點頭,這距離不等棺闆打開,她和餘生就要被抓。
“上面隻說了鑰匙的事嗎?”想起什麼,餘生開口問道:“沒說我和安夏怎樣才能出去或者你們怎麼進來嗎?”
空氣中沉默幾秒,飄來回複:
“沒說,但是說了物品可以傳遞。”
顧星俞還在默默補刀:“你們兩個以身獻祭把鑰匙給偷出來,然後我們三個迅速撤退,沒準還能趕在女鬼把你們吃掉前破案成功,救下你們兩個。”
“餘生姐、安夏這都是星俞哥的個人發言,我和方知哥鐵定站你們這邊,等等我們!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道具!”齊煜緊急避險,果斷背棄顧星俞。
顧星俞還在震驚齊煜說賣就賣的無情之中,肩膀上就被季方知拍了一下:“趕緊找,不然就把你也扔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