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呢閨女？快快快，把電視打開春晚快開始了。”黃秀一邊往桌上擺瓜子飲料，一邊呼叫着還在喂魚缸裡那幾隻金魚的餘生開電視。

家裡有位上春晚的孩子，所以晚飯隻是随便吃了點，豐盛的年夜飯留着十二點等周故言回家吃。

“這小子，今年開錄前連視頻都不打了，我還想提前看看今年的場地布置長什麼樣呢。”黃秀和周凱齊齊坐在電視前，邊嗑瓜子邊目不轉睛地盯準電視，生怕錯過春晚那句開場白。

周家的儀式感很強，各個節日的各種晚會隻要沒有特殊情況，一個也不會錯過。餘生12歲剛住進來那年，生分懂事禮貌，在周家一家人坐的齊齊整整準備看春晚時，一個人悄悄溜進廚房清洗剛吃過年夜飯，堆了滿池的碗筷。

還是周故言最先注意到，喊着黃秀、周凱沖進廚房，把那個踮着腳尖涼水洗碗的女孩抱了出來，心疼的黃秀邊配着春晚喜慶的歌曲表演，邊在那抱着餘生嗷嗷哭。

最後還是被滿頭霧水瞪着無措雙眼的餘生輕聲安慰好。

此後每年春晚播放前三口人都會仔細檢查一遍餘生在不在，一直持續到出國前。

“咱們一家四口總算又整整齊齊聚在一起了。”周凱先遞給黃秀一杯可樂，又往餘生手裡塞了瓶熱牛奶：“這可是你小時候最喜歡喝的牛奶，快嘗嘗看還是不是原來的味道。”

黃秀輕輕握了握餘生的手，和人一起窩在沙發裡：“答應媽，這次回來就别走了好嗎？”

“有機會把方知叫來家裡，爸媽會好好招待他。”

餘生笑了笑擡手指指電視：“春晚開始了黃姨。”

春晚的水平一如既往的穩定，播了幾個節目後，一旁的黃秀和周凱就開始追憶各種往昔，在角落沒事幹的餘生翻起了手機，打開相冊的私密文件夾，裡面已經有了427張季方知的照片。

第一期錄制結束後坐在餐廳嫌棄看着盤子裡幾根長長香菜的季方知；

穿着校服一張俊臉被抹得黑白不勻顯得有點可愛的季方知；

大巴上臉頰微紅，靠着車窗睡得很沉的季方知；

海邊酒館轉過頭看向大海的季方知；

……

身穿大紅喜服，大步往前跑，發絲微微晃動的季方知。

一張一張，越翻越覺得胸腔滿滿當當到要溢出，喜歡照片裡的人喜歡到要命。

啊……為什麼她們單位到正月初七才上班？

“閨女，你弟的節目是不是快開始了？”聊着聊着突然想起自己還有個帥兒子的黃秀突然開口。

“沒有，季方知的結束了才到周故言。”餘生看了眼牆上挂着的時鐘：“10：30才到季方知。”

“噢噢，這麼晚啊。”黃秀看了眼指向9的時針，打了個哈欠有一搭沒一搭地繼續接着周凱的話。

見與自己沒什麼關系的餘生又低頭看起了照片。

不知過了多久，“滴滴”的手機鬧鐘響起，餘生迅速摁掉鈴聲，在黃秀和周凱驚疑地目光中迅速坐起，目不轉睛地盯着台上的主持人。

報幕聲響起，身穿紅西裝的季方知随着升起的升降台緩緩出現在視線裡。俊朗的笑和暖陽般的聲線一齊撞進心裡，心跳便也随着音樂節拍怦怦跳動。

“咱閨女好像被奪舍了。”看着坐的筆直恨不得一雙眼睛粘在電視上的餘生，黃秀悄悄向身旁的周凱八卦：“我有預感，咱閨女這輩子是真栽方知手裡了。”

周凱臉色發黑，哼的一聲發洩出無用的不滿：“那臭小子到底是怎麼憑着一張臉拿下我們又聰明又漂亮又懂事又優秀的閨女的？”

“人家方知也很優秀的好吧。”正義的黃秀義正言辭地摒棄周凱踩一捧一的行為：“咱閨女才不會隻看顔值。”

“周叔，黃姨，周故言節目開始了。”聽完季方知表演的餘生又翻身坐回原位，拿起手機開始刷微博。

“閨女，你弟的節目你不看看嗎？”周凱不死心地問道，他不相信餘生整個春晚就隻看季方知。

“周故言的節目不是唱歌嗎？”餘生疑惑地看向周凱：“歌也需要看嗎？”

哈哈哈哈，黃秀無聲憋笑，以勝利者的姿态看向周凱，眼神中帶着笃定：早就說了這種事情上弟弟的重要程度抵不過熱戀對象。

“閨女你在這兒接着看吧。”周故言的節目一如既往的成功，黃秀看了眼時間推推周凱：“我跟你周叔去準備準備年夜飯，你弟再有一個半小時就能到家。”

“我去幫忙。”餘生站起身就要跟着去廚房。

“你别幫忙了。”黃秀微微踮腳，揉揉餘生的腦袋：“看看你出國幾年瘦的，年夜飯我跟你周叔兩個人就夠了，一會兒你多吃點就是幫的最大的忙。”

“好吧。”餘生點點頭又坐回原位置。

發給季方知的消息一直沒收到回複，電視裡傳來的笑聲和音樂傳入耳朵竟然給人帶來一種莫名的安心感，餘生垂着腦袋，居然快要昏睡過去。

握在手裡的手機“嗡嗡”震動兩下，餘生睜開怔忪的雙眼，無意識地解鎖手機。

“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