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續年和初夏對視一眼,滿臉驚恐。他們迅速躲到坑底一處凹陷處,大氣都不敢出。腳步聲越來越近,一道手電筒的光射進坑裡,在四周來回掃動。
“奇怪,啥都沒有啊。”一個混混嘟囔着。“再仔細找找。”另一個混混說。
就在混混們準備下坑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像是有人在打鬥。“是不是老大那邊出事了?咱趕緊去看看!”兩個混混慌慌張張地離開了。
陸續年和初夏松了口氣。可他們知道,必須盡快出去,不然等混混們折返就危險了。陸續年再次嘗試甩繩索,可依舊失敗。他看着坑壁,發現一處有幾塊凸出的石頭,或許能借力攀爬。
“初夏,我先爬上去,再拉你。”陸續年說。他忍着傷痛,雙手摳住石頭縫隙,雙腳蹬着坑壁,一點點往上攀爬。每一步都艱難無比,傷口的疼痛如電流般襲來,好幾次險些滑落。
終于,陸續年夠到坑邊,他雙手攀住邊緣,用力一撐,翻了上去。緊接着,他把繩索放下去:“初夏,快抓住,我拉你上來!”
初夏緊緊抓住繩索,陸續年咬緊牙關,使出全身力氣往上拉。看着初夏一點點上升,他心中滿是希望。可就在初夏快到坑口時,繩索突然“啪”的一聲斷裂。初夏尖叫着墜落,陸續年想都沒想,再次跳進坑裡。
“噗通”一聲,陸續年穩穩抱住初夏,兩人摔倒在坑底。好在有陸續年緩沖,初夏并無大礙。
“對不起,是我沒拉住你。”陸續年滿臉愧疚。
初夏搖了搖頭:“不怪你,是我連累了你。”
夜的死寂如一張無形大網,将困在坑底的陸續年和初夏緊緊罩住。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唯有偶爾從遠處傳來的風聲,似鬼哭狼嚎,更添幾分陰森。
“陸續年,你受傷了,疼得厲害吧?”初夏的聲音帶着哭腔,在黑暗中顫抖。她摸索着靠近陸續年,輕輕握住他的手,感受到他手心因疼痛而冒出的冷汗。
陸續年反握住初夏的手,故作輕松地說道:“沒事兒,就是擦破點皮,别擔心。”可實際上,膝蓋和手掌的傷口火燒火燎般疼痛,每動一下都鑽心地疼。
不知何時,坑底竟悄然彌漫起一層薄薄的霧氣,絲絲縷縷,在兩人身邊萦繞不散。霧氣帶着潮濕的涼意,輕撫着他們的臉頰,卻無法驅散彼此心中的溫熱。
初夏不自覺地往陸續年身邊靠了靠,她的發絲輕拂過陸續年的脖頸,帶來一陣酥癢。“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被困在這裡。”她的聲音帶着自責,幾不可聞。
陸續年微微側頭,在黑暗中,雖看不清初夏的面容,卻能感受到她近在咫尺的呼吸。“别這麼說,能找到你,我就安心了。”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在這寂靜的坑底,仿佛有一種别樣的魔力。
時間仿若凝固,兩人就這樣靜靜地依偎在一起,聽着彼此的心跳聲。偶爾有幾塊碎土從坑壁剝落,“簌簌”地掉落,在這靜谧的氛圍裡,顯得格外突兀。
漸漸地,風聲小了,取而代之的是夜蟲的低鳴。月光不知何時悄然穿透了那層薄霧,灑下幾縷微弱的光,為坑底添了幾分朦胧的色彩。
在這朦胧之中,陸續年望着身邊的初夏,隻見她的眼眸在月光的映照下,閃爍着動人的光芒。他的心跳陡然加快,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愫在心底蔓延開來。
“初夏,等我們出去,我想帶你去看村頭那片花海。”陸續年輕聲說道,聲音裡帶着一絲羞澀與期待。
初夏微微一愣,随即臉頰泛起紅暈,即使在黑暗中也難以掩飾。“好呀。”她輕輕應道,聲音如同春日裡的微風,輕柔而甜蜜。
霧氣漸漸消散,月光愈發皎潔,灑在兩人身上,勾勒出一幅美好的剪影。不知過了多久,初夏的眼皮開始打架,困意如潮水般襲來。在這安心的懷抱中,她緩緩閉上雙眼,呼吸逐漸平穩,陷入了夢鄉。
陸續年看着熟睡的初夏,嘴角不自覺地上揚,眼中滿是溫柔與寵溺。他輕輕調整姿勢,讓初夏靠得更舒服些,盡管動作扯動了傷口,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但他的目光始終未曾離開初夏。
不知是月光太過迷人,還是心底的情感早已滿溢,陸續年的目光在初夏的臉龐上停留許久,最終定格在她的唇上。那微微嘟起的嘴唇,在月光下顯得格外誘人。他的心跳再次不受控制地加速,猶豫再三,終于,他緩緩低下頭,帶着一絲緊張與羞澀,在初夏的唇上輕輕落下一吻。
這一吻,輕柔得如同春日裡的第一縷微風,帶着小心翼翼與無盡的珍視。他的唇剛觸碰到初夏的瞬間,仿佛有一股電流傳遍全身,令他的身體微微顫抖。很快,他便慌亂地擡起頭,像是生怕吵醒沉睡中的初夏。
月光如水,灑在坑底,照亮了陸續年微紅的臉頰。
他望着初夏,心中滿是甜蜜與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