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依偎,讓彼此的心跳悄然交織,難解難分。
當清晨的第一縷微光,如同纖細的銀紗,悄然滲進這幽邃的坑底,溫柔地喚醒了沉睡中的兩人。
初夏悠悠轉醒,睡眼惺忪間,猝不及防對上了陸續年飽含深情的目光。
刹那間,一抹紅霞,迅速飛上她的臉頰。昨夜那些親密無間的畫面,似潮水般湧上心頭,令她又羞又窘,下意識地垂下頭,心中暗自驚呼:
OMG,自己一個黃花大閨女,怎麼就這般在男人懷裡睡了一夜!
“早啊。”陸續年率先打破寂靜,聲音因為初醒帶着獨特的沙啞,卻又滿含溫柔,恰似春日微風輕拂心田。
“早。”初夏回應着,聲音小得如同春日裡的柳絮,輕輕飄落在這寂靜的空間裡。
陸續年神情一凜,目光堅定且透着不容置疑的溫柔,說道:“初夏,咱們得想法子出去,我發誓,一定會帶你安全離開。”
微光中,二人的目光急切地在坑壁上逡巡。終于,在一處背光的隐秘角落,他們發現幾塊石頭微微凸起,錯落間竟形成了一個簡易的階梯狀。陸續年當即決定,以此作為突破口,先行攀爬探路。
他俯身緊了緊鞋帶,而後深吸一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緊接着,雙手穩穩地抓住凸起的石塊,雙腳小心翼翼地踩上那狹窄的支撐點。每挪動一小步,他全身的肌肉便緊繃到極緻,額頭上豆大的汗珠,順着臉頰滾落,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着晶瑩的光。
初夏仰着頭,目光緊緊追随着陸續年的一舉一動,雙手不自覺地攥成了拳頭,指甲幾乎嵌入掌心。她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而紊亂,緊張的情緒如洶湧的潮水将她徹底淹沒。
“小心點……”她忍不住輕聲提醒,聲音裡飽含着無盡的擔憂。
陸續年艱難地扯出一絲微笑,安慰道:“放心,我一定帶你出去。”
然而,話音剛落,他腳下突然一滑,身體瞬間失去平衡,整個人如墜落的流星,猛地往下墜了半米。初夏驚恐地瞪大雙眼,雙手死死捂住嘴巴,才勉強抑制住差點脫口而出的驚呼聲。好在陸續年反應敏捷,雙手如鐵鉗般死死摳住一塊石頭,身體在半空中晃蕩幾下後,終于穩住了身形。
調整好狀态,陸續年咬緊牙關,繼續攀爬。每一步都充滿艱辛,每一寸上升都伴随着肌肉的酸痛與顫抖。
終于,在一番艱苦卓絕的努力後,他成功抵達坑頂。
顧不上休息,陸續年迅速将備好的繩索牢牢系緊,而後把繩索緩緩放下坑底,大聲喊道:“初夏,快抓住繩子,我拉你上來!”
初夏深吸一口氣,伸出手牢牢抓住繩索。陸續年咬緊牙關,手臂上的肌肉高高隆起,雙手緊緊握住繩索,拼盡全力往上拉。初夏的身體緩緩上升,坑壁上的碎土簌簌掉落,好半晌初夏才成功被拉出大坑。
将女孩帶出,陸續年拍了拍沾滿泥土的手掌,輕聲說:“走吧,回家。”
“好。”初夏用力點點頭,眼中閃爍着希望的光芒。
兩人踏上歸途,走着走着,初夏的腳步漸漸慢了下來。她的腳在昨晚的掙紮中扭傷,此刻每邁出一步,都如踩在刀尖上,鑽心地疼。
陸續年敏銳地察覺到她的異樣,二話不說,立刻蹲下身子,溫柔且堅定地說:“來,我背你。”
初夏微微一怔,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但看着陸續年那堅定如磐石的眼神,她的心瞬間被溫暖填滿。她輕輕趴在了他的背上,雙手環住他的脖頸。陸續年穩穩地背起初夏,繼續前行,步伐沉穩而有力。
“謝謝你,陸續年。”初夏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溫熱的氣息輕輕拂過陸續年的耳畔。
“謝什麼,你是我最重要的人。”陸續年低聲回應,聲音雖輕,卻透着無比的堅定。他不确定初夏是否聽清,隻是感覺内心有股力量在湧動,腳下的步伐愈發堅定。
初夏伏在陸續年的背上,清晨的驚險與一夜未眠的疲憊,如潮水般将她淹沒。她的眼皮愈發沉重,意識漸漸模糊。微風輕拂,帶着田野間泥土與青草的芬芳。不一會兒,她的呼吸變得均勻而平緩,在陸續年的肩頭沉沉睡去。
陸續年察覺到背上的女孩沒了動靜,微微側頭,瞥見初夏熟睡的面龐。她的臉頰因疲憊透着淡淡的蒼白,長長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扇形的陰影,嘴角卻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安心。
那一刻,陸續年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輕輕握住,他小心翼翼地調整着步伐,盡量讓每一步都走得平穩,生怕驚擾了這份甯靜。
陽光漸漸熾熱,透過斑駁的樹葉灑下細碎的光影。陸續年背着初夏,腳步不停,汗水浸濕了他的衣衫,沿着脊背滑落。可他渾然不覺,滿心都在想着快點把初夏帶回家。
終于,那熟悉的小院出現在眼前。陸續年輕輕推開院門,老舊的木門發出“吱呀”一聲輕響。他放緩腳步,穿過院子,走進屋内,将初夏輕輕放在那張鋪着碎花床單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