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在青澤四周的捉妖師們心裡倏地爬起一陣莫名的寒顫,察覺到他的氣場比剛才強了不止數倍!這些人心裡暗道不好,離青澤最近的人率先發動了攻勢。
這些人還未靠近青澤,就被一陣強勁的力量席卷了五髒六腑,所有人都怔住了動作,有人離得近的,就看到青澤的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把修長淩銳的長劍,劍身上正泠泠散發着攝魂心魄的寒氣。
所有人的舉動驟然停住了,像被空氣裡凝結的寒氣凍住似的,隻能眼睜睜地看着青澤擡起長劍,往空中輕揮了一下,他們看着淩厲的劍光從眼前閃過,根本無處躲閃,一尺寒光後,血花四濺,将頭頂明豔的太陽都染上了猩紅的血色。
青澤的舉止緩慢,就連殺人的舉動都像撫琴作畫般溫潤優雅,這正是他的可怕之處,因為你根本看不清他是何時,又是如何發動的攻勢,幾乎是一眨眼的時間裡,剛才那些準備攻擊他的人就已經身首異處了。
早些時候的他,雖然也在殺人傷人,但他隻是将這些攔他的人當成障礙清除掉了。
現在的他,才是真正動了殺氣。
他的殺氣并不外露,可卻在無形之中将你的身心都震懾住了,整個人像被抛入了萬丈深海,漆黑森冷的海水從四面八方壓迫着你的内髒,讓你感受到連靈魂都在發顫的強烈恐懼以及瀕死的痛苦!
這樣的殺氣連李巍的心髒都輕顫了兩下,不由得捏緊了拐杖。
其他人握着武器也不由得退縮了幾分。
“不準退!”李巍厲喝道。
聞聲,大家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此時的退縮念頭,驟然頓住了身形。
言峥撐着自己的身軀從地上站起來,他身上還未完全愈合的傷口徹底崩開了,鮮血從衣服裡滲了出來,他捂着胸口沉重地喘氣,擡眼看向訓練場裡的人。
場上的氛圍讓他感到一絲不對勁,李巍明知道青澤能力強大,就算用小芫脅迫他,也起不到任何作用,可他為什麼還要這樣做?
言峥剛想動,五髒六腑就像被人揉捏似的,他彎腰咳出血來。
訓練場上,李巍掐着小芫的脖頸,威脅青澤:“放下武器,否則我就要了她的命。”
小芫掙紮着,她不知道青澤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但她不能成為他的累贅……她得去幫他才行……
青澤這回是真生氣了,他沒耐心陪這群人類慢慢耗時間,聽了李巍這番威脅的言語後,他反而笑了,妖冶的瞳仁殺氣凜然,“那就來試試看是誰的動作比較快好了。”
他話音剛落,氣息從空氣裡消失了,不到半秒的時間裡,凜然的劍身就朝李巍襲來。
李巍并沒有表露出半分驚慌,在劍身逼近時,他抓着小芫閃身避開,原本站在他身後的人就暴露在青澤的攻擊之下。
這人是剛才随言峥一同去地牢的捉妖師,他甚至來不及反應發生了何事,一寸血光就從身前濺開,這人倒在了地上,他瞠大了雙眼,鮮血潺潺從他胸前流出。
與此同時,李巍趁機朝青澤的方向發動攻擊,利刃破開了空氣裡的寒流,從青澤的臉側經過,斷了幾縷銀白的發絲。
銀絲如流光般從空中揚起墜落,青澤身形一閃,他揚眉看着李巍的方向,像欣賞了一出好戲似的,他輕輕挑眉,饒有興緻地笑了:“哦?”
其他人或許沒看清剛才發生了何事,可言峥站立的位置卻将剛才發生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原本冷銳的黑眸顯出幾分怔然。
李巍維持着從容肅然的神色,他看都沒看一眼因自己而身亡的屬下,他眼神肅穆地望着青澤。
“還真是心狠手辣呢。”青澤慢條斯理地拂了下衣裳,李巍剛才分明可以早些避開,或是給屬下應對的時間,可他為了算準時機朝他攻擊,不惜犧牲了屬下的性命。
“妖都尚有情義,更何況是與自己并肩作戰的同伴。”青澤環顧了眼四周拿着武器對着他的人,意有所指的一笑:“一群愚蠢的人類。”
青澤這話激起了衆人的怒火,有人喊道:“大家一起上!”
青澤嗤笑了一聲,懶得跟這群愚蠢的人類耗費時間,正要将這些人一次性解決的時候,李巍突然開了一槍,“砰”一聲槍響,小芫的大腿立馬破開了一道血洞。
小芫的身體還沒恢複力氣,在李巍開槍之前,她一直在用剛才從地牢偷偷藏起來的符紙嘗試解開手铐,她左側的大腿中槍後,立時傳來鑽心的疼痛,她忍住呼痛的聲音,臉色霎時白得像紙。
李巍用槍抵着小芫的太陽穴:“我再說一次,放下武器,不然下一槍就開在她腦袋上!”
聞聲,青澤往他這邊淡淡地挪來視線,紫色的眼眸幽光凜冽,李巍與他注視,氣場完全不輸給他,周遭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周圍的人察覺到這陣氛圍,都不敢輕舉妄動了,就在衆人以為青澤會大開殺戒的時候,就看到他手裡的長劍慢慢地變回了一把精緻的雕花折扇,在衆人錯愕的視線裡,青澤将折扇放到了地上。
大家都驚訝于青澤竟然會為了一隻小野狐選擇妥協,隻有言峥一人察覺到不對勁,幾乎是在青澤放下折扇的同時,他就往李巍的方向飛撲過去!
訓練場的地面被千鈞之力大卸八塊後遽然裂開,堅硬的地闆立馬變成了斷裂的石塊,場上的人幾乎當下就被這陣塌陷吞噬淹沒,一時間慘叫連連,李巍被撲過來的言峥救下躲開了這陣塌陷,兩人一起滾到了訓練場下方。
小芫從李巍手裡脫離,很快就落入了一個懷裡,她艱難地擡起布滿血痕的眼睛,正午的日光格外熱烈,青澤的臉龐處于逆光中,讓人看不清他的眉眼及神情。
小芫眯了眯眼睛,眼眶被這陣強光刺得泛起濕潤,耳邊傳來‘哐當’一聲,她手上的鐵铐被解開了,青澤似乎說了句話,但小芫的耳朵嗡嗡作響,聽不清他在說些什麼。
言峥剛扶着李巍從地上起來,就被推到了一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