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薄地活着是我們最後的歸宿,愛上任何人或物都是自取滅亡。”
“很靈,不是嗎?”阿提克斯靜靜道,“你看我對涅爾都做了什麼,你就知道我們這種…”
沈登幾打斷阿提克斯,擡眸直視那雙黯淡的紅瞳,“哪種人?他是很好的人。”
“他身上沒有詛咒,他隻是比一般人膽小一點、别扭一點。”
“而您,比他膽小得多。因為可能的代價而放棄機會有多不明智,您是前輩應該比我更懂。
您的人生怎麼抉擇我無可指摘,但不論你是誰、你有什麼樣的人生感慨,都沒有資格去一票否決他所選擇的事物,不論是一隻小鳥、還是一個alpha。”
沈登幾聲音都在發抖,空蕩的走廊回蕩着他的一字一句。
阿提克斯緩緩道:“我不為我找任何借口,”他低頭看表,“涅爾快醒了,這次沒有綁着他,麻煩你照看。”
——
涅爾茫然地坐在床上。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 沒被綁着。
有人敲門,卻沒等他回應就把門打開了。
是沈登幾。
沈登幾怎麼可能在這?他消失那麼久,沈登幾肯定很恨他,肯定不要他了。
沈登幾果然沒和他說話,涅爾心想:夢裡都這樣對我,現實更完了。
涅爾撐着臉看這個沈登幾進來,把窗簾打開,刺目的陽光躍進房間。
“拉上。”涅爾命令。
“不行。”
涅爾本想着夢裡他可以嚣張一些也無妨,結果被拒絕了。但涅爾也不敢多說什麼,垂頭抓手臂,快抓破皮了。
沈登幾覺得心被涅爾拿鈍刀捅了好幾下,一直淌着血止不下來。
他走上前,把涅爾抱進懷裡,在涅爾額間落下一個吻。
“我的寶貝…”沈登幾輕聲哄,“受委屈了…”
涅爾一顫,他現在接收信息的速度變慢, 半天才反應過來沈登幾話裡的内容。
還有快溢出來的疼惜與愛護。
涅爾眼淚不受控制掉,還越掉越停不下來,最後他抓着沈登幾的腰失聲,哭得一抖一抖,仿佛出門在外受了大委屈的小朋友。
“我好疼……沈登幾……我好疼……我難過、我是不是不配被你愛……我不該喜歡任何人…是…不是……我是壞人……我和我父親一樣……可是…可是…”
“我該怎麼辦啊,沈登幾……”
“我不是故意的……我……嗚嗚……你生我的氣……了嗎?沈登幾……沈登幾……”
沈登幾耐心地安撫,一句句一句句哄:
“配的。”
“你不是壞人。”
“你不用怎麼辦,涅爾,你隻需要接受我的愛,然後在任性之後明确告訴我,你愛我,這就夠了。”
“我生了一會氣,但你現在,讓我怎麼生氣?我好心疼我的寶貝,忘記生氣是什麼了。”
“我在……我來找你了,哭一會,抱着我好好哭,嗯?受了委屈是要哭的。”
涅爾哽咽:“你為什麼現在才來了?”
沈登幾側臉親他眼角,輕聲道:“我不好,我來晚了……”
涅爾忽然止住哭聲,沈登幾心一緊,果然涅爾下一刻就哭得更兇了,眼淚在蒼白的臉上縱橫。
“對不起……對不起……”
“沈登幾,你不用道歉的,是我做得不好,一直都不好, 你不來找我是正常的。”
沈登幾眼睛一酸,低頭埋進涅爾頸窩,低聲道:
“單戀多年,放不下、舍不得,真的有點辛苦。”
“但是涅爾,能摸到你的發絲,看見你的笑容,親吻你的臉頰,我覺得很值得。”
“我一點都不想分手,沈登幾,我每次說分手都是因為害怕。”
“我知道。”
“我再也不說分手了……”
“好。”
涅爾哭道:“見不到你我會死的。”
“這個不行。”
“我真的……真的好怕自己喜歡上你,所以我才一聲不吭回意大利。”
“但我根本沒有意識到這件事,我隻是在面對你時突然害怕,很想離開,什麼都不敢深想。”
“對不起……”
“原來是這樣……”沈登幾道, “那我原諒你了。”
“沒關系。”
“還有……”
“還有什麼?”
“我小時候,因為湯匙掉在地上,被扇了一巴掌,所以那次,我隻是想你再……”
“再縱容你慣着你?”沈登幾撩開涅爾頭發,抽了一張紙巾,輕輕給他拭淚,“好,我知道了。”
“家裡碗多着,回家呈給你摔。”
“但不能提分手了。”
涅爾晃晃腦:“不提。”
“我想回家……”涅爾說,“我不想在這裡……”
“好,回家。”
涅爾和沈登幾你一句我一句,最後涅爾又在沈登幾懷裡睡着了,這次睡得很安心,眉眼都帶着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