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她也隻能停下腳步,讓季沅芷先走。
“妹妹,這是怎麼了?”季沅芷見她停了腳步,不禁投來疑惑的目光。
傅冉冉大腦飛速運轉,“姐姐是家中長女,理應先行。”還好她能找個理由。
“好。”季沅芷雖然疑惑,但并未多言,便快步走在前面,上了左側的轎子。
傅冉冉緊随其後,登上了右邊的花轎。
二人穩穩坐定,隻聽得轎外高聲呼喊:“起轎!”
刹那間,傅冉冉隻覺轎子猛地一晃,繼而緩緩右轉,悠悠向前行進。
方才她暗中打量過騎在馬上的兩位新郎,隻見二人面上皆無半分喜色。程暮倒也罷了,書中早有描述,此人高冷且毒舌,倒也與他錦衣衛指揮同知的職位相稱。
可程朝這是為何,竟也一副郁郁寡歡之态?
不過轉瞬之間,傅冉冉便抛開了這些念頭,心想他與自己并無瓜葛,何必徒增煩惱,當務之急,還是得好好思量自身處境。
她對這書中世界的人物、規矩禮儀的認知,僅源于那本小說中的寥寥數語。但書中諸多細節未曾詳盡描述,一筆帶過的情節,到了她這兒,卻都要實打實去親身經曆。
如今這情形,除了季沅芷,她實在不知能向何人求教,貿然詢問他人,總歸是顯得突兀怪異,看來還得尋個時機,與季沅芷套套近乎。
轎子行了一段時間,終于停住,傅冉冉聽着外邊的動靜,鑼鼓喧天、好不熱鬧。
她剛想靠近車簾一些,突然從外邊伸進來一隻手,吓得傅冉冉抖了一下,快速向後仰去。
頓了一會兒,外邊的人似是等的不耐煩了,伸進來的手勾了兩下,骨節分明的手一下子就吸引了傅冉冉的注意,這手可真是好看。
她還是沒反應過來,這時,那隻手直接掀開了車簾,“快些。”外邊男子的聲音傳了進來。
“這……”媒婆和外邊的百姓都疑惑地朝這邊看了過來。
傅冉冉急忙将手搭在這隻手上,由着他把自己牽了出來。
說是牽,不如說是拽,他就是硬生生使勁将傅冉冉給拉出來的,傅冉冉在邁過轎門的時候,差點兒絆倒。
那男子伸手一撈,将她扶穩,“路都走不明白。”聲音雖然小,但起碼周圍這幾個人是聽見了的。
傅冉冉翻了個白眼,就你厲害,毒舌!
“阿暮。”另一道男聲響起,應該是程朝吧,傅冉冉想着。
程暮沒再說話,果然哥哥的話就是管用。
四人一起向程府府門走去。
還不等幾人進入大門,一支箭羽快速向幾人飛來。
一瞬間,傅冉冉根本來不及反應,隻見程朝摟住季沅芷的腰,将她帶到一邊。
眼見着那箭羽朝自己飛來,突然,傅冉冉感覺自己的後背被推了一把,整個人一邊栽去。
“小心!”這話是季沅芷喊出來的,而傅冉冉栽倒的方向正是季沅芷和程朝。
就在她就要臉着地的時候,季沅芷扔掉團扇,雙手接住傅冉冉,傅冉冉的團扇也掉在一邊,而程朝也擋在季沅芷身後,二人這才站了住。
另一邊程朝和程暮快速反應,連忙派人去抓人。
季沅芷的團扇掉在一邊,整張臉露了出來,一張同樣很立體卻溫柔的面容暴露在傅冉冉眼前。
傅冉冉直接愣住了,看着眼前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她眉頭微蹙,眼眶瞬間紅了,姐姐!
傅冉冉激動的說不出話來,這張臉是她日思夜想,幾年都無法釋懷的姐姐啊。
“姐姐!” 傅冉冉激動得難以自已,眼眶中的淚水奪眶而出,她猛地抱住季沅芷,心中五味雜陳,委屈與激動交織,心髒也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
季沅芷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一頭霧水,隻當是季雲蟬被剛才那驚險一幕吓得失了分寸,于是輕輕拍着她的後背,溫言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
傅冉冉哭個不停,在現實世界中,傅冉冉有個親姐姐,名叫傅昭昭,她們的父親整日酗酒打人,家裡沒有一刻是消停的。
就在一天晚上,她們的父親再次喝酒打人,之前隻是拳打腳踢,姐妹二人雖然受傷,但不緻死,她們不懂法也不懂還要驗傷,就算起訴也請不起律師。
直到這次,他用了酒瓶和擀面杖,傅昭昭為了保護妹妹,在高考前被活生生打死,她們的父親被判了刑,傅冉冉也帶着姐姐的骨灰換了個城市謀生。
傅冉冉是真的沒想到,一經穿書,反倒讓她再次見到了姐姐。
原書中季沅芷也是穿書來的,那麼是不是意味着……
傅冉冉拉住季沅芷的手,看着她開口道:“姐姐,你……”剛問出口,她反應過來,現在這場合實在不合适,于是改了話鋒:“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怎麼樣?”
“我沒事。”傅冉冉逐漸平靜下來,總之已經見到姐姐了,有些話不如日後再問。
程朝為二人撿起團扇,清理幹淨上邊的塵土,又遞了過來。
二人接過,道謝。
季沅芷輕輕拍了拍傅冉冉的胳膊,以示安慰。
二人重新邁上台階。
程暮見幾人走過來,看着傅冉冉嘲諷道:“這就吓哭了?小膽兒。”
“好了,阿暮。”程朝再次開口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