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冉冉沒搭理他,自顧自向前走着,程暮也快速跟上來,走在一側。
當然,他的嘴也沒閑着,“膽子這麼小還敢嫁錦衣衛?”
“你以為我想嫁?”傅冉冉還是沒忍住,回嘴道。
“不想嫁你别來啊。”
“有本事你抗旨不娶啊,我敬你是條漢子。”傅冉冉依舊怼了回去。
“你!”程暮第一次竟然被怼的說不出來話了,偏過頭去。
“你嘀嘀咕咕說什麼呢?”程朝發現了程暮的小動作。“沒規矩,還不趕緊跟上。”
程家和季家都是重臣,兩家聯姻自然備受重視,當然也自然少不了嫉妒與不滿。
但這是陛下賜婚,就算不滿又能如何,還不是得乖乖來道喜。
前廳座無虛席,來的都是朝廷重臣及其家眷,一個刺客,在程府不算稀奇事,不能讓大家都停下來等他們查案,于是拜堂正常進行。
四人走到廳中央,依着規矩行了禮之後,兩位新娘就被送到後院中了。
傅冉冉在屋中坐不住,她總想着去找季沅芷問個明白,但始終沒機會,且不說門口守着的兩個程府丫鬟,就是此時也不是個好時機,總歸日後都要在一起生活了,總能找到機會。
傅冉冉心中實在高興,以至于她都快忘了,自己是有任務的。
傅冉冉在屋中來回踱步,細細想着,總感覺她們二人的相遇是被安排的,可她到這兒來都已經是夠神奇的了,誰還能安排早就去世的姐姐也來到這裡。
而且,看剛才季沅芷的态度,感覺姐姐就是真的把自己當作季雲蟬了。
事情絕對不簡單。
聽着裡頭的人來回踱步,外頭兩個丫鬟不知是怎麼回事,但她們是知道的,新娘出嫁從清晨就開始忙活,直到現在應當是連飯都沒吃一口。
門外傳來丫鬟的聲音:“夫人可是餓了?用不用奴婢們給您拿些吃的?”
依着她們的話,傅冉冉這才感覺确實是餓,自己從中午開始就沒吃東西,隻是因為一系列事情的發生,讓她把吃飯的事都給忘了。
“那你們幫我拿些吃的來吧。”傅冉冉道。
“是。”其中一個丫鬟的身影越來越遠。
不一會兒,門被推了開,一個丫鬟端着一盤點心進了來,“夫人。”那丫鬟行了禮,就要退下。
“等一下。”傅冉冉看着這一盤點心,這算哪門子飯,這頂多算個零食。“有面嗎?”
那丫鬟搖了搖頭,“小廚房隻有這些了,夫人不如先墊墊?”
“行吧。”有總比沒有強。
整盤點心都被傅冉冉吃光了,她總覺得甜食不能當飯吃。
天色漸暗,夜幕籠罩大地,樹影在微風中搖曳,影影綽綽地映在窗戶上。屋内僅點着幾隻燭盞,昏黃黯淡的光線,讓人不禁心生困意。
傅冉冉在屋中苦等許久,始終不見程暮的身影。她實在困倦至極,心想反正二人都對這樁婚事滿心不情願,說不定今晚他根本就不會來,自己倒不如先睡下。
這麼想她就這麼幹,傅冉冉擺弄着頭上的鳳冠,這玩意兒怎麼這麼難弄下來,她擺弄了半天,頭發都扯掉了好幾根,才将它摘了下來。
她突然感覺脖子都輕松了,接着她又将耳墜,镯子,但凡能摘下來的首飾全都摘了個幹淨,一下子就清爽了。
她活動了幾下肩膀,将外衫什麼的也都脫了放在一邊,剛躺在床上,就騰的一下坐起來了。
她回頭一掀開被子,一床的堅果,“我的天啊。我雖然不是豌豆公主,但也不能這麼硌着啊。”
她又将堅果全都收拾到屋中那個桌子上,躺了下來。
古代這枕頭這麼高嗎?人一直睡在這上邊真的不會脊椎疼嗎?她索性将枕頭拿開摟着,直接躺了下來,這一天的勞累和情緒波動導緻傅冉冉很快便睡着了。
而另一邊,程家兩兄弟靠着裝醉将最後一波客人送走後,坐在正廳中聽着屬下回禀。
“回禀大人,人死了。”程朝和程暮二人面前半跪着一名男子,錦衣衛扮相。
“屍體呢?”程朝問道。
“屍體屬下已放到停屍間了。”那人回道。
“怎麼死的?”這是程暮問的。
“服毒自盡。”
“還是個死士。”程暮輕蔑一笑。
“先下去吧,明日再去看。”程朝起身吩咐道。
“今晚就去呗,又沒什麼事。”程暮也起了身。
“沒事?”程朝看向程暮,“你看看身上穿的是什麼?”
“可是……”還不等程暮說完,程朝便打斷道:“既然娶了人家,就要對她負責,今晚是新婚夜,你是打算把她們晾在房裡一整晚?明天她們該如何自處?我是不是先前就說過了讓你收收心,既然成婚了就要記住,你身後還有個人需要你。”
“知道了。”程暮乖乖跟着程朝往後院走去。
等程暮進了屋中,眼前的景象讓他直接愣在原地:桌子上摞起來的堅果,一個被吃空的點心盤子,梳妝台上淩亂的首飾,床邊已經被脫下來疊好的衣衫,以及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