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名字,吳婉面上不是震驚,而是憤怒中透露着悲傷,她突然情緒激動起來,“你們還有臉提她的名字?你們這群貪官是不是早就串通好了,既然落在你們手裡了,要殺要刮随你們便!”
她一邊說,一邊将身體向前探去,扯動着綁住她的鐵鍊,發出“嘩啦啦”的響聲。
傅冉冉見她這個樣子便向後退了兩步。
“你别激動,先聽我說。”傅冉冉開了口,盡量用溫柔的語氣道:“前幾天龐清姑娘的母親找到我,希望我幫忙查一查她的事情。”
聽到這兒,吳婉疑惑起來,接着卻又急道:“你們怎麼連老人都騙?還有沒有良心?”
傅冉冉無奈了,“吳婉姑娘,你這也太着急了,我是想說,那老人家說巡捕營不給查,這才來找我,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吳婉的語氣沒有剛才那麼強烈了,道:“什麼意思,你們跟巡捕營不是一夥的?”
“對喽,”傅冉冉道:“巡捕營歸刑部管,這裡是北鎮撫司。”說完了她又覺得不對,于是又道:“也不是說這事刑部不管,刑部就是不知道,如果知道,一定是會管的。”
見吳婉疑心猶存,傅冉冉接着道:“這樣,讓你見老人家一面,怎麼樣?”
吳婉點頭道:“隻要你讓我确認了這件事,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好。”不等傅冉冉說話,旁邊觀察了半天的程暮就開了口:“我馬上派人把老人家接過來。”
“不行。”傅冉冉回頭看向程暮,她依舊一隻手掩着口鼻,另一隻手拽了程暮,就将他拉出了牢房。
程暮掙開她的手,“為什麼不行?”
傅冉冉剛想将手放下,一股濃郁的血腥氣撲面而來,她隻得放棄,她微微皺眉對程暮道:“錦衣衛在外頭是個什麼名聲你不知道?老人家多大歲數了,看見這場面還能挺住?再說,那老人家為着女兒的事,眼睛都快哭瞎了,哪裡還能再去刺激她?”
傅冉冉接着道:“能不能讓吳婉姑娘簡單收拾一下,把她接到老人家裡去?”
程暮想了想,她說的确實有道理,于是道:“行。”
傅冉冉回身,親自将吳婉扶了下來,幫她簡單整理一下,看向程暮。
程暮走了過來,将吳婉雙手戴上鐐铐,親自帶上了馬車。
三人坐在馬車上,除了趕馬的小厮外,馬車旁還跟了兩個錦衣衛。
吳婉坐在馬車中一言不發,始終皺着眉。
直到根據傅冉冉的指示到達了那老人家門口,程暮才将吳婉的鐐铐解了開,“别耍心眼。”
吳婉點頭,跟着傅冉冉下了車,程暮也下了車,跟着進了院子,不過隻在門外,并未進到屋子裡去。
傅冉冉親自推了門進去,見老人家正坐在炕頭發呆,放在桌上的點心盒子連包裝都沒拆。
“大娘。”吳婉見到那老人家便直接快步上前,拉住了她的手。
老人家年紀大了耳朵不是很好,方才的馬車聲并未聽見,這會兒見兩個姑娘進了屋子,又都是自己認識的,面上欣喜。
“婉兒,你怎麼來了?”傅冉冉聽到這聲音似乎比自己前兩天所聽見的還要蒼老、疲憊。
不過她猜的不錯,吳婉的确是同老人家認識。
吳婉仔仔細細地向老人家詢問了關于傅冉冉的事,老人家也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末了還道:“昨日另一位姑娘還來送了吃的。”她指了指桌上放着的那盒包裝精美的禮盒和角落處放着的米。
“她是我姐姐。”傅冉冉也沒想到傅昭昭竟然來送了點心,她都沒注意。
老婦人看着二人,一臉希冀,問道:“你們是怎麼認識的,是不是清兒的事情有着落了?”
一聽這話,傅冉冉心中不免有些愧疚,自己答應了老人家要辦事,可這一連幾天了,事情都沒辦成。
見傅冉冉不說話,老人家也隻是低了頭,道:“沒關系,我知道這事兒不容易……”
傅冉冉走近了道:“您放心,我找吳婉姑娘就是想請她幫忙,這件事情我們一定盡力。”她想了想還是繼續道:“您可知道錦衣衛?”
老婦人一聽這個名字,立刻害怕起來,“我知道,那可是活閻王啊。”
一聽這稱呼,傅冉冉不由得看了一眼窗戶映的人影,又道:“您别害怕,那也隻是抓壞人的活閻王,既是活閻王,那肯定不會放過那些壞人的,這件事情若是交給他們辦,一定更有成效。”
見老人家還是害怕,于是傅冉冉示意她們稍等一下。
她出了門,看向程暮,“幫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