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們會去夷州嗎?”傅冉冉問道。
程暮仔細思考道:“未必,夷州是個躲藏的好地方,但很容易被猜到,時間緊迫,他們未必會選擇長時間趕路。”
“他們會半路改變方向?”傅冉冉推測道。
程暮點點頭,“咱們對這邊不了解,附近小村子多,還是找個明白人問問。”
既然已經要抓人了,那麼就該通知一下知州,方便抓人。
程暮随即準備到州衙找福州知州魏自謙。
“走吧。”程暮起了身,“咱們騎馬,快些。”
傅冉冉剛想答應,聽到後半句卻又尴尬的坐了下去。
“怎麼了?”程暮疑惑道。
“我不會騎馬。”傅冉冉尴尬地含糊道。
但程暮還是聽清了,他瞪大眼睛,“你,”程暮直接翻身上馬,伸出手道:“上來。”
傅冉冉也是二話不說,立即伸了手。
程暮稍一用力便将傅冉冉帶到了馬背上。
傅冉冉本身是不太願意與别人親近的,同乘一匹馬必定是身體挨在一起,但此時她腦子裡全是案件的事情,也沒顧得上。
反倒是程暮手臂環着傅冉冉時有些不自在,原本應該微微前傾的身體,如今卻挺得筆直。
他迅速策馬,福州地界小,州衙也不算遠,很快便到了。
程暮一個翻身下馬,順便又将傅冉冉攔腰抱了下來。
二人來時行色匆匆,州衙門口的衙役早就看到了二人,在二人上前時便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你們是何人?此乃州衙重地,閑雜人等不得入内。”其中一個衙役雖然語氣嚴肅,但卻沒有任何狐假虎威的意思。
程暮直接舉了令牌,“錦衣衛同知程暮,要見你們徐知州,勞煩通禀。”
那衙役有氣勢,程暮自然比他更加威嚴,瞧着就是上位者才有的姿态。
那衙役二話不說便進去禀報,不一會兒,一個身着官服,頭戴官帽的男子從裡頭小跑着出來了。
魏自謙一聽說是京城的程同知來了,他起初是不信的,可他又想起孫府組織的飲茶宴,自家夫人也是去了的,說是那王氏請來了京城程府的夫人,可那二位夫人卻是半途便走了,且是那王氏惹了那二位不快。
這麼一想,魏自謙便又覺得自稱是“程同知”的人來找自己也是有可能的,于是便快速出來迎接。
到了門口,魏自謙一見到程暮,便知道自己沒猜錯,就是程同知來了,他是在京城見過程暮的,自然是不用令牌也知其身份。
他趕忙上來行禮,“下官見過程大人。”
他又看了一眼傅冉冉,又道:“下官見過夫人。”
魏自謙是從五品官員,而程暮則是從三品官員,官大一階都壓死人,更何況程暮對魏自謙來說那算高官。
程暮也不講那些虛的,直接邁了步子進了州衙,“進來說,本官有話問你。”
傅冉冉跟着程暮,她從未瞧見過程暮這副樣子,以往她見到的程暮總是毒舌又自大,算是個傲嬌的,方才那副神情倒真是頗有威嚴。
進了正廳,程暮往椅子上一坐,又示意傅冉冉也坐下。
魏自謙沒敢坐,就在一邊候着。
程暮了當道:“福州往夷州的路中間有沒有小村子,或者有人聚居的地方?”
魏自謙一聽這話還有點懵,也不知道程暮問這個是要做什麼,不過人家問了他就得答,不用他知道為什麼。
“回大人的話,下官隻知在通往夷州的河道中段附近有幾個小村子,不知大人是要問哪一個?”
“都說說。”
魏自謙聽他問這話,猜測是否是程大人要帶着夫人到此處遊玩,才來問問情況,可看他二人神情嚴肅,也不像啊。
他開口道:“據下官了解,馬頭村是那附近最大的村子了,但也僅有區區十幾戶人家,大多都是農戶,自己種了菜到城中賣了換錢,以此謀生;還有個比它小些的村子,叫生木村,那裡的人家原本大多也是種地的,但上月一場大火将那裡燒了個幹淨,尚未複原,因此現下剩下的人家,多是養活牲口為生。”
魏自謙一邊看着程暮的臉色,一邊繼續道:“至于剩下的一些小村子,說是村子,實際隻有幾戶人家,村名大多也記之不詳,幾乎都是屠戶。”
“魏大人與孫大人熟悉嗎?”程暮突然轉了話題,仔細觀察着魏自謙的表情。
魏自謙一愣,被這突然調轉的話題猝不及防,但也立刻回話道:“大人說的可是負責礦石采運的孫良,孫大人?”
程暮微微點了一下頭。
魏自謙道:“下官隻知他是工部主事,派來看守礦山的官員,要說交往,也隻是孫夫人辦的宴會,賤内會去上一去,至于熟悉,實在談不上。”
程暮觀察這魏自謙,他雖然因為突轉的話題而驚詫,但眼中并無慌亂與撒謊的迹象,程暮對自己看人的本事還是有自信的。
程暮點了頭,看向傅冉冉,其實他隻是習慣查案時旁邊坐着程朝,如此一個眼神,對方便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可如今身旁坐着的是傅冉冉,他倒是沒反應過來。
傅冉冉一直在仔細聽着程暮與魏自謙的對話,同時也在思考着孫良一家有可能去的地方。
既然孫良不會直接去往夷州,那麼必定會在這些途經的這些村子中選出一個,但他們會選哪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