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暮追到河道邊,順着河道繼續向南追去,很快便看到了河道停着的小船。
程暮将馬綁在一邊,躍了輕功,直奔小船而去。
可等到上了小船,程暮掀了簾子,裡頭早已沒了人影。
程暮回到對岸,喚了一個跟着的衙役,“生木村,帶路。”
那衙役施禮道:“大人,生木村在河岸那便,若是騎馬得需繞一大段路,小的會些輕功,不如小的先随大人過去,其餘人騎馬,盡快趕去?”
程暮點了頭,那衙役吩咐了一句後,二人直接踏水到了河對岸。
跟着那衙役,雖然路途不算輕松,但也很快便看到了那個小村子以及一大片燒黑了的土地。
程暮進了村子,此時已是申時,天色較暗,村中人家都點起了燭火。
雖然生木村家戶不多,但一個個排查也屬實浪費時間,于是程暮便開始觀察起來。
生木村村子閉塞,幾乎不與外人往來,也就村中人帶着牲畜到城中買賣時才會與外人交流。
随着程暮和那衙役的到來,許多家都有人掩着門向外探望,見二人走近,又快速關上了門。
直到走到偏後的一戶人家時,那屋子雖然也點着燭火,但其中格外安靜,也無人掩門探望,程暮直接停在那家門口。
帶着那衙役推了門便進去了。
屋中桌上一盞燭火,桌邊坐了一位婦人與一個男童。
王氏被程暮的出現吓了一跳,立刻拽緊了兒子孫棋,警惕地看向他。
程暮環視一周,皺了眉,“孫良在哪?”
王氏的手不停發抖,眼神害怕,但嘴上還是道:“不知道。”王氏也意識到,這人自己雖然不認識,但絕對就是孫良要躲的那人。
程暮盯着王氏,眼神帶着看透一切的樣子,盯的王氏害怕更甚。
就在王氏咽了好幾次口水之後,程暮突然眉目舒展,靠近了王氏,挑了挑眉,“孫良還在府中是吧?”
王氏瞪大眼睛,但什麼也沒說,可這足以令程暮确定自己的想法了。
程暮吩咐那衙役,“你在這兒等着,你們将人帶回州衙。”
他則是快速原路返回,翻身上馬,向孫府奔去。
此時程暮的表情卻不似剛才那樣輕松,雖然他猜測孫良尚在府中,他也知道孫良說不定就是為了等着追查他的人過去後,與之同歸于盡。
但他想的是,傅冉冉會不會去了孫府。
要說傅冉冉有多聰明,他覺得不見得,她未必能想到孫良尚在府中,但說她笨也談不上她很有可能覺得孫府還有證據而自己去找,而後很可能就落入了孫良的圈套。
程暮俯身,加快速度朝孫府前進……
傅冉冉感覺自己的頭很沉,眼前更是模糊,她嘗試張了張嘴,卻發現嘴上緊緊綁着布條,根本張不開。
她微微睜開眼,眼前是昏暗的,空氣裡還有非常難聞的氣味。
她想強迫自己清醒一些,但卻發現自己的整個身體都被綁住、動彈不得。
她的兩隻手被綁在後邊,索性兩隻手挨在一起,于是,傅冉冉便用力用右手指甲抓住左手手背,陣陣疼意傳來,這才令她清醒一些。
傅冉冉緩緩擡起頭,看清了自己處在什麼境地:
她身處一個昏暗的房間裡,四周都沒有窗戶,甚至連門都沒看見。周圍也沒有旁人,偶爾傳來的幾絲風讓她感到陣陣涼意。
她一邊嘗試活動着身體,一邊思考,她暈倒之前聽到的那個男聲,她猜測是孫良。
可問題是她和程暮已經推斷出孫良一家應該會逃往夷州,孫良怎麼還在府中,難不成是有什麼更多的證據要銷毀,可這也不對啊,都已經暴露成這樣了,若是想銷毀證據,直接一把火将府邸燒了不是更省勁?
還不等她想明白,左後方便傳來門闆被推動的聲音,一個腳步聲由遠及近,緩緩走來。
傅冉冉覺着就算自己想裝暈估計也是不行的,很難演不說,她還是睜着眼看清自己的處境的好。
那人舉着燭盞進來,繞到傅冉冉面前,将燭盞靠近傅冉冉的臉。
傅冉冉下意識向後躲了一下。
見她醒了,孫良開口道:“程二夫人真是好膽量,暗室也敢獨闖。”
傅冉冉說不了話,隻得皺起眉盯着孫良的臉。
孫良笑了幾聲,“程指揮使和程同知也來福州了吧?隻是那天我沒見着罷了。”
傅冉冉沒給他任何回應。
孫良也不生氣,繞到傅冉冉身後,将綁在椅子上的繩子解了下來,拉住綁着傅冉冉雙手的繩子,自顧自地道:“走吧,到前院去,我在那裡藏了好些驚喜。”
他扯着傅冉冉,向門外走去,“程大人應該很快就會找回來吧?沒關系,咱們一起等他,”他又頓了頓,“還是,他們?”
他“哈哈”低笑幾聲,又陰恻恻地道:“程二夫人的飛刀不錯,下官就笑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