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要是有誰問她雲冰誠漂不漂亮，她根本給不出第二個答案。

對雲冰誠的感情發展到這個程度，是莫七沒有預見到的，哪怕她是在有意識地沉淪，也沒想到會沉得這麼深。

怎麼辦呀？

這樣下去，到了你恢複記憶的那一天，我真的有可能站在你面前一動不動。

好不容易進階了，還準備好了替死狗，結果到頭來，自己掉鍊子了。

莫七自嘲一笑。

她想要湊近雲冰誠親一口，但怕吵醒她，最終什麼也沒做，關燈睡覺。

次日，先醒過來的是雲冰誠。

她的睡相很好，睡着前，面向着莫七，睡着後，依然面向着莫七。

她盯着莫七看了一會兒，唇角不自覺地上揚。

這是我的老婆，全天下最好的老婆。

雲冰誠剛失憶的時候，還有進階的時候，都深深地自我懷疑過，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一個這麼好的老婆。

剛失憶的時候，她忘了自己的長相，甚至忘了自己的名字，她坐在病床上，聽到門口的動靜轉頭看去，看到莫七的那瞬間，不自覺地揪緊了身下的床單。

有一部分原因是緊張，但更多是因為，她被驚豔到了。

那就是她的老婆嗎？比照片上還好看一千倍，一萬倍。

雲冰誠自卑地覺得自己配不上莫七，直到洗漱的時候照了鏡子才安下心來，至少她還能以色侍人。

好不容易調整好心态，放松一直緊繃着的神經，覺得可以在莫七身邊做她自己了，結果因為進階，想起了自己的一部分過去。

做她自己？呵，根本做不了一點。

雲冰誠抿了下唇，看着莫七的臉，就像在看一個放在展示櫃裡的蛋糕，看着相當誘人，卻吃不了。

哪怕她們之間的關系已經親密得不能再親密。

可因為有所隐瞞，始終感覺隔着一層東西。

我應該坦白嗎？

不。

我承受不了坦白後的另一種結局。

雲冰誠的視線有些渙散，以至于沒注意到莫七睜開了眼睛。

莫七對上她的視線，微笑着道了聲“早安”。

雲冰誠愣了一下，回過神來，也揚起了唇角：“早安親愛的。”

莫七看了眼時間，還沒到8點，但離8點也就那麼幾分鐘了，她感覺自己已經足夠清醒，便不再賴床，起床洗漱。

程青葉給她發消息，讓她醒了直接到審訊室。

于是，莫七陪雲冰誠在食堂用過早餐，直奔秩序聯盟的審訊室。

隔着單向透視玻璃，莫七看到了坐在程青葉對面的顧涵枝。

蒼白的膚色，濃重的黑眼圈，一頭烏黑的長發整齊地披在身後，像個很有學識的吸血鬼。

确實是顧涵枝沒錯。

“現在我的皮膚是不是比她還白了？”莫七試探着問雲冰誠。

“你是白，她那不叫白，泛青了都。”雲冰誠不客氣地評價，“你是高貴的血族，她是僵屍，腦袋上貼個符可以直接去漫展。”

嗯……不愧是雲冰誠，怼人的時候嘴還是這麼毒。

“那程青葉呢？”莫七想知道雲冰誠對程青葉的看法。

“嗯？你問程青葉的膚色？”雲冰誠眨了眨眼睛，有點茫然。

程青葉的膚色沒什麼特别，就挺正常的？

“不，我是想知道她在你眼裡是什麼？”莫七說，“我是血族，顧涵枝是僵屍，程青葉呢？”

“人類。”

“好家夥。”一個讓莫七意外又不算意外的回答。

“她特别像奇幻世界裡的人類。”雲冰誠補充道，“就是别人都去投胎當精靈了，她投個人類。”

“我一時間不知道你是在誇她還是損她。”

“誇。”雲冰誠确信，“在奇幻世界裡當人類挺好的，沒什麼耍帥的機會，但也不容易死。”

她随口說的，然而莫七不僅認真琢磨了半天，還愣是找到了接近的表達：“友方NPC？”

雲冰誠愣了一下：“差不多吧。”

其實她真正想表達的應該是……無感。

看在程青葉給自己帶過包子的份兒上，雲冰誠沒什麼黑她的想法，但也對她沒什麼感覺，就……不吹不黑，做個人吧。

“那親愛的看我呢？在你眼裡，我是什麼？”雲冰誠好奇地問。

“精靈！”莫七連思考的時間都省下，脫口而出，“寶貝這麼有魅力，當然是精靈了！沒有人能拒絕精靈！”

她一激動，聲音不小心響了一點。

不知道程青葉是不是聽到了，反正下一秒她就起身來到門口，打開了門：“來了不敲門，在外面聊什麼呢？”

“不好意思，這就進。”莫七說着就要進審訊室，卻被程青葉一把攔下。

“嗯？”莫七困惑地看着她。

程青葉皺着眉，一張本就嚴肅的臉看着更嚴肅了，甚至有了一絲凝重的味道。

大概是覺得在讀心者面前沒什麼小聲說話的必要，她用正常的音量直說道：“等會兒無論她提什麼要求，答應她。”

“啊？”莫七一臉茫然。

你确定是答應，而不是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