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對望着坐着,就能看到兩邊不同的風景和四周環繞着的絢麗晚霞,還有彼此的臉上的不受控制的細微表情。
蘇一弦從口袋裡掏出了AirPods pro.
“聽歌嗎?”他遞了一隻耳機過來。
“嗯。”顔絨接了過來,把它塞進耳朵裡。
以前是有線的耳機,現在是無線的,不會有那種絨線纏繞在一起的雜亂感。
降噪耳機,世界空靈,隻有音樂。
他放的是一首叫《Another Piece of the Cake》的歌曲。
Today it is my birthday so me and my friends
今天是我的誕生日所以和我的夥伴們
Took ourselves a trip to an old drive-in
一起去一個複古汽車影院遊玩
Played some eighties hits on an old cassette
播放一些偶然發現的八十年代電影磁帶
Bought a couple Razzles and some Raisinets
買一對瑞茲糖和一些葡萄幹
····
“另一塊蛋糕?還挺應景的。”顔絨英語很好,能聽懂這些很治愈的歌詞。
“剛剛想到的,你的專屬生日歌。”在她分一半蛋糕的時候想到的。
她撐着包漿的座椅,想起了以前他唱過的老歌,用無比期待的小眼神凝望着。
“你能不能給我唱《最佳損友》,我想聽。”
“歌詞忘記了。我給你唱另一首吧。”
他望向絢爛的遠方,輕輕地哼了起來。
“琥珀色黃昏像糖在很美的遠方/你的臉沒有化妝我卻瘋狂愛上/思念跟影子在傍晚一起被拉長.....
我頂着大太陽/隻想為你撐傘/你靠在我肩膀/深呼吸怕遺忘/因為撈魚的蠢遊戲我們開始交談/多希望話題不斷園遊會永不打烊....”
“《園遊會》?”顔絨一下就聽出來了,瞬間少女心滿溢。
“嗯,園遊會。”
“最近抖上好像翻紅了。”捧起來臉星星眼,感歎道:“不愧是我們周董的小情歌。”
“記得你當年買了很多專輯。”
“蘇老師,你什麼時候也出點專輯呗?”顔絨真摯地說,“真覺得你隻當個演員很可惜。”
蘇一弦沒繃住笑場了:“那你得等我再練練嗓。”
在顔絨身邊,他覺得自己是最輕松自然的。
不必僞裝,不必營業,想笑就笑,有一些共同的經曆和回憶,說出來的時候能共同回味一番。
“快到頂點了,你還可以再許個願望。”
他蓦然回首,笑着催促着她。光似乎與他同行。
顔絨虔誠地握着拳頭,閉上了眼睛。
她在心裡默念。
“如果還能實現一個生日願望的話,希望我和蘇一弦、還有我愛的所有人,都能歲歲平安,喜樂如常。”
顔絨睜開眼睛,世界倏然明亮。
她俏皮地坐到蘇一弦那一側去,摩天輪的箱體稍稍晃動了一下。
“哦呦。”他故意發了個拟聲詞,也跟着站起來搖晃了一下,“好像在晃,怕不怕?”
“不。”她偶爾也會閃過一些天馬行空的想法。“以前想象過,如果世界末日,在摩天輪的高點,如果在天空中蹦迪,會不會真的掉下來....”
他又故意動了動,幼稚地戲谑道:“沒事,反正要死一起死。”
顔絨抓着他的手臂,笑着叫他别鬧,天邊的雲好像染了糖霜的棉花糖。
其實她有一點小小的私心,她假意在欣賞風景,拿着手機拍着照。而微微地偏頭,就能輕易邂逅少年好看至極的側臉。
彼時他們并肩坐着,抵達了所能觸及的天際。
其實,她也有自己潛藏了十多年的,不能說的秘密。
——“摩天輪依舊旋轉,日落依舊絢爛,我的視線依舊跟随你,我的心也依舊喜歡你。”
——“歲歲年年,皆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