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一弦回到家,他打開了顔絨剩的荔浦芋頭味的生日蛋糕,一勺一勺地細緻品嘗了起來。
嗯,甜甜的。
他為自己熱了一杯紅酒,他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小酌,看江上的星星點燈的遊輪與遠處闌珊的瓊樓燈火。
他情不自禁地又翻起了手機相冊。
看他們今天在摩天輪上拍的合影,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放大了縮小了反複看。
直到确認顔絨今天足夠開心,才心滿意足。
這一整天。
蘇一弦都在七上八下惴惴不安,又興奮緊張的情緒中度過。
挑禮物、買蛋糕、坐摩天輪,以及唱歌。
又努力裝得漫不經心,是随意而為的樣子。
幸好他是個專業的演員,已經上過系統的表演課,可以自如收放自己的情緒。
昨天晚上,結束了電影節的流程,時間尚早,他拉着楊霈出酒店。
他故意說是去吃東西,其實是為了給顔絨買禮物。他的手機密碼都是她的生日,自然把這種日子吸煙刻肺般地記在心上。
坐車的時候他問楊霈:“你說送朋友什麼生日禮物比較好?”
“哎呀媽呀,鐵樹開花啦?”楊霈在那起哄,然後分享自己僅有的一點從網上學來的經驗,“女朋友的話,買包啊,買個香奈兒愛馬仕準高興,相信我沒有女孩能抵擋住包包的誘惑。”
“不是,就小時候的朋友。”他辯解道,“要那種看上去不刻意,像是沒有特殊準備過,收起來不會太有負擔的禮物。”
直男如楊霈不懂他的彎彎繞繞:“這有點複雜,那普通點送項鍊、香水吧。”
他們在商場打烊前挑了一款香水,他認真挑了一瓶與她有關的名字。
不怎麼逛街的他,今天又不知不覺地走進機場的免稅店試香。他好像從未如此虔誠地把每一個有關玫瑰的香水都聞上一遍。
明明世界上的玫瑰香這麼多,卻好像都沒有能匹配她的味道。
其實他去巴黎的時候,就買了一條滿鑽的10花的梵克雅寶項鍊,但下意識地覺得她會覺得太過貴重而不收。
包括摩天輪上随性唱的那首歌,他都偷偷練了好久。
為什麼不想唱《最佳損友》呢,他并沒有忘詞,反倒在高中時候就倒背如流,但他就是内心别扭偏不要唱。可能是不甘心隻做歌詞寫的“來年陌生的,昨日最親的某某.....”,因為他試過了,這樣真的很痛。
這兩年他沒日沒夜的拍戲,他跨越千裡主動搬回上海,其實就是為了重新與她締造聯系。
哪怕隻能遠遠地看着她,隻要能知道她的近況就可以。
————
随後的日子,顔絨發現蘇一弦還是很忙,每天似乎有跑不完的通告。
蘇一弦:【北京,新電影試鏡。】
蘇一弦:【飛長沙,參加綜藝。】
蘇一弦:【還在長沙,有采訪,沒時間吃小龍蝦。】
蘇一弦:【長沙飛北京,拍TZ雜志。】
蘇一弦:【北京飛澳門,某年末頒獎典禮。】
....
雖然他每天發的跟工作室的行程圖一樣官方,但顔絨隐隐約約察覺到他似乎是真的開始報備了。
直到他發了一張航旅縱橫的截圖。
蘇一弦:【澳門飛上海,17:05-19:40 國航 CA5406】
顔絨:【你回來啦?(?>?<?)?】
蘇一弦:【我朋友新開了一家Omakase, 今晚有空嗎?】
顔絨:【哇塞。我的嘴巴和胃都準備好啦~】
一落地就要請客吃大餐?顔絨心動叫嚣:“這樣的朋友能不能多來點。”
蘇一弦給她發了地址,她自行從家裡出發。他落地後直接從機場過去,然後和她在料理店彙合。
這家叫「上青山」的深夜食堂式的小店藏在梧桐區的一條幽靜小巷裡。
周圍都是彙裡路那樣的老式裡弄,穿過羊腸小道,曲徑通幽,要跟着導航才能找到入口。
無招牌,隻亮着一盞小小的氤氲着幽黃光影的地燈,立牌上寫着「上青山Omakase」幾個字,不覺透露着一點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