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她的大腦又過載了。

他要怎麼回憶？用嘴嗎？

顔絨摸了摸自己，臉蛋燙到可以煎雞蛋。她感覺自己可以随時找個地洞鑽進去。

下一秒，蘇一弦一整張帥臉怼了過來，近到可以看到彼此毛孔的程度。

“你不要跟我講細節。”她下意識地，有點無法面對，把他推開了，“我不聽。”

“算了，不跟你開玩笑了。”蘇一弦決定不逗她了，她怎麼好像很難接受自己強吻了他的事實一樣。

顔絨：“以前你怎麼從來不說？”

“我沒那麼小氣。”蘇一弦假裝潇灑的樣子，“難道親一下，就要你對我負責嘛？那你六歲的時候，還裹着床單硬要跟我過家家、玩親親呢，這種也算？”

是不算，她都不記得，這做不得數。

在她心裡，初吻是很神聖的，必須是要彼此相愛，很正式的那種。

“我.....”原來她那天膽子竟然那麼大。

真吻了啊，18歲的顔絨，長出息了啊。

“沒怎樣，就是輕輕碰了下嘴角。”他給她找了個借口，不然今晚就沒法過去了。

蘇一弦卻還宛若高清影片一般，清晰地記得。

說實話，那個吻，發生得挺猝不及防的。

他剛從洗手間門口遇到了夏夢妮，她跟他說：顔絨想要出去畢業旅行的事，問他去不去。一般與顔絨有關的事，他都挺有耐心聽的。

那個走廊，隔壁包廂在唱阿信的《死了都要愛》吼得實在是吵死了，他便就低下頭聆聽，聽她說顔絨到底想要去哪。知道答案時，他在心裡默默規劃了下，想着怎麼安排給她一個驚喜。

回了包廂，坐到那個墨綠皮沙發上，他就發現那個小囡趁他不在，已經偷偷喝了很多酒，整個人都開始語無倫次了。

膽大包天的她，忽然一把抓着他的薄薄的襯衣領子，用那種無賴醉鬼的姿勢，猛得爬到他的身上，趁機鎖住他的身體。

張昊在那邊瘋狂起哄：“卧槽，顔絨，你看清楚這是你好哥們蘇一弦啊，你可千萬别對他下手啊！”

“她喝了多少？”蘇一弦茫然地問。

“把桌上的酒都喝光了！！”

蘇一弦不可置信：“策，你們也不攔着一點。”

她嘟嘟囔囔地不知道想說什麼，蘇一弦想靠近一點去聽。結果沒想到這個仗着醉酒放飛自我的顔絨，目光迷離地盯着他的嘴巴，還直直地怼了上來！

唔，是很強硬的，直接的那種方式——強吻他！

但凡是其他任何一個人做出這樣的動作，他都會直接毫不猶豫地推開，然後瘋狂罵街。

可這是顔絨。

這是他魂牽夢萦的吻。心心念念在夢裡勾畫過很久的吻。

沒想到她那麼主動。

貼上他的是顔絨的嘴唇，輕輕的軟軟的，還帶着麥芽啤酒味的。那一刻，就覆蓋在他冰冷的唇上，像是瞬間就能融化一切似的。

她嗚咽着依依不舍地蹭了蹭，開啟微微酥麻的舔吻。像隻調皮的小奶貓一樣，想要更深入地撬開他的唇。

轟，這一下輪到蘇一弦當機了，他的身體略顯僵硬。

他終于意識到這并不是旖旎異常的夢境後，在理智完全消散後鼓足勇氣，欲想回吻。

但還沒來得及張嘴。

顔絨卻突然像狼狗撲食一般，咬了他一口。就在他的漸漸升溫的薄唇上，惡狠狠地咬了一口。

咬的他的嘴角，當場破了皮。

然後她開始不明所以地瞪着他，企圖想要與他絕交：“我再也不要和你玩了！”

“為什麼？”他霍然不解。

“我讨厭你這種，中央空調！！”

她喝得有些多了，又哭又鬧的，在包廂裡發起了酒瘋，霸占着那個麥唱《退後》：“我知道我們都沒有錯，隻是放手會比較好過~~”

後來又開始唱《情歌王》，長達12分鐘的歌，硬是唱了兩遍。

從“愛你不是因為你的美而已~~”開始，唱到情非得已那句“隻怕我自己會愛上你、不敢讓自己靠得太近，怕我沒什麼能夠給你。愛你也需要很大的勇氣~~”

蘇一弦一面抓着她一面哄，好不容易才背她回彙裡路。

這麼多年，他也想不通，當時她幹嘛說讨厭自己。

更沒想到，

他幾乎用了超過十年的時間，來回味這個“惡作劇之吻”。

真的蠻好笑的，結果她真的忘得一幹二淨。

蘇一弦瞬間覺得自己還怪可憐的，都要忍不住給自己點播一首《我不配》了。

.....

電視裡正在播春晚，幾近零點，主持人和嘉賓們都聚集在台上，“讓我們帶着最真誠的心願迎接這個巳巳如意的春天......零點的鐘聲即将敲響，讓我們一起倒數時，十九八七六五四三.....”

他的思緒突然被倒數聲來了回來。蘇一弦選擇試好地拍了拍顔絨的肩膀讓她看電視。他倆不自覺地一起跟着倒計時。

直到數到了最後一個“一。”

每年的初一的零點的瞬間，大家都會互道快樂，他忍不住揉了揉顔絨的頭說：——“新年快樂。”

“蛇年快樂！”她笑得很燦爛，可能是因為蘇一弦在的關系。

哪怕剛剛還在糾結那個尴尬的初吻，還有醞釀一些不可名狀的感情。

“新年快樂噢，我的天線寶寶們。”丁柯雨也從房間裡殺了出來，他好不容易把天使寶寶哄睡，“要喝寶寶奶昔嘛？”

然後他們熱鬧地擠在一起喝起了酸奶，互相數落彼此。然後像小時候那樣，放肆地在屋内狂歡。

《難忘今宵》再此唱起，的确每一年都挺難忘的。

馬上，就又能被一種歡聚在一起的幸福感所包圍。

四人一起開黑打王者，玩到了深夜。

顔絨玩着玩着有點累了，一陣困意襲來，趴在地毯上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丁柯雨這才抓着空閑，拉着蘇一弦問了個仔細。

“你到底對顔絨啥想法？”然後嘲笑他，“快三十歲了還搞暗戀呢，幼不幼稚啊。”

“你不是說我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