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他們一起蓋上了梅裡雪山特有的郵戳,虔誠地把這些明信片投到郵筒裡,像是在完成一種特殊的儀式。
......
後來,他們順便去了卡瓦博格觀景台。那是直面卡瓦博格最近的觀景台之一。
高清的雪山放大在眼前,視覺震撼度絕對是4D imax級别的。
“對面是不是明永冰川?”
“好像是的。它看起來像是一條聖潔的哈達。”
明永冰川,是卡瓦格博雪峰下絕美的山谷冰川,仿佛一條披着銀鱗玉甲的遊龍。此刻天明晴朗,遠看竟也是另一種神級的震撼與驚豔。
因卡瓦博格山頂的冰雪終年不化,它的藍色冰舌從海拔5500米開始往下延伸,直到海拔2800米處,是雲南境内最長、末端海拔最低的冰川。
十年前他們因為時間的關系,放棄了去雨崩,而是徒步了明永冰川。
踩着爛泥和馬糞徒步,走了整整五個小時,才抵達冰川的末端。看到了真實的多級藍冰瀑布和冰舌。
“那時候你蠻給力的,走廢了一雙行軍鞋。”蘇一弦笑她。
她也情不自禁地笑了:“那可不,最後可是花了300塊巨資讓馬馱了下來。”
“我那時候自身難保,真的背不動你。”他沒說假話,累得夠嗆。
顔絨叉着腰說:“我後來給蘇迪吹牛說,姐也是真正在茶馬古道騎過馬的女人了。”
多角度拍了與卡瓦博格的合影後,他們出發前往酒店。
這是一個可以看到梅裡雪山蘇醒的酒店。正對着卡瓦博格,視線毫無遮擋,房間裡有一大面落地窗,這樣就可以做到足不出戶等待日照金山。
蘇一弦訂了兩間最好的套房。
顔絨拍了拍松軟的床品,指着對面的美景,表示滿意:“這比之前的條件好上太多了。”
“那咱也不能沒苦硬吃。”
“哎,想當年我們苦到睡一張床,你半夜還搶我被子!”顔絨先行告狀。
“我可沒有。”蘇一弦撇撇嘴否認,“我凍得一晚上都沒睡....”
她湊近了看他的表情:“真的假的?”
“騙你幹嘛。”他臉像冰山一樣,沒什麼的溫度。
他逡巡一圈,檢查她房間裡的彌漫供氧設備是否完好後,又囑咐道:“你先休息,我六點來找你。”
.....
這個夜晚很神奇,不知道是故地重遊的關系,還是高原缺氧,他倆同時失眠了。
腦内反複回憶的想象的,還是同一件事。
當年,他們懷揣着對世界的探索欲,卻沒有太多旅行的經驗。
因為在麗江大理花了不少錢,到香格裡拉又包了車,千難萬險來到飛來寺的時候,旅行經費已經過得差不多了。那時候是夏天旺季,住宿還挺緊俏的。顔絨看上了一家正對着雪山的民宿,但隻有一間大床房了,兩人對了一個眼神表示,忍一晚算了。
鬼使神差的,他們真的住到了一起。
本來蘇一弦秉持着男女有别,是堅持要睡沙發的。
但是奈何就落腳在雪山對面,晝夜溫差大,半夜陽台的穿堂風嗚嗚直吹,感覺随時穿牆而過一般。顔絨躺在床上裹着厚棉被就凍得不行,眼看着他蓋着毯子冷得直哆嗦,突然有點心疼,便好心邀請他:——“你還是到床上來睡吧。”
其實有點尴尬,卻又覺得情況特殊。顔絨蜷縮在棉被裡,跟他純聊了一會天。
顔絨聊着聊着,隔着一個枕頭,蘇一弦聽到了她淺淺的均勻的呼吸。
“你睡着了?”他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見她沒有任何反應,搖搖腦袋笑道:“還真是對我很放心啊。”
像是充滿了一種奇妙魔法,點燃“柴火”是僅需一瞬的事情。
一米五的床不算大。
他稍一翻身,感覺就能輕易觸碰到她。
不知道為什麼,
蘇一弦的情緒卻像排山倒海般,開始不受控制。
他想要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
像是想要貼近暖爐取火一般,情不自禁地去貼近熱源。
頃刻間,寒意消逝,他反倒出汗了。
十八歲,正是熱火朝天的年紀。
轉過頭來,便能看見她清澈的睡顔,如此聖潔,像窗外的雪山般。
他卻隻想把她揉進懷裡。
蘇一弦躬着身子轉過身去不敢繼續看她,有點自慚形穢。
他為什麼滿腦子卻還有污穢的想法,這種觊觎,仿佛是一種玷污。
對于那時候的他,幾乎是用盡了所有的理智去對抗上頭的沖動的,按壓着他想要蹂躏她的一切沖動。
有點荒誕地,他睜着眼睛一夜無眠,
隻想着,什麼時候能快點日照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