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他們的對話,祝卿安皺了皺眉。
一陣風來,把侍衛手中的燭燈吹得忽明忽暗,幾個人似乎打了個冷顫,很快排成兩排,繼續往前走。
祝卿安思索着侍衛剛才的對話,有人……偷溜進來?
怪不得,她總覺得今夜的侍衛異常謹慎。
祝卿安一動不敢動,準備等這幫侍衛走過後,原路返回。
取回玉佩不差這一晚,看今夜的架勢,勢必不會隻有一隊侍衛巡邏,頂風作案這種事,她才不幹呢。
可祝卿安總覺得自己心慌得厲害,夜色之黑,腳下似有黑色的長條東西遊動,攪動着草地沙沙作響。
她稍稍往後移了一步,低頭借着侍衛昏暗的燭光看見一條巨大銀白色的蛇,那蛇身瘦瘦小小,一雙碧綠色的瞳眸十分漂亮,那蛇正慢慢爬過來,似要爬上她的腳,爬上她的腿。
祝卿安哪裡見過這種場面,即便心中告誡自己不能發出聲音,可來自心底的恐懼還是讓她跳了起來。
她剛下意識嗚咽出聲,就被身後的一雙手捂住了嘴。
那人身着黑袖的胳膊攬在祝卿安身前,一發力,将祝卿安整個人向後帶去。
随後他一腳将吐着信子的銀白色蛇踢遠。
往前走的侍衛如同驚弓之鳥般轉過頭,擡起燭燈張望。
“誰?誰在那裡!”
即便沒有大的動作,還是被謹慎的侍衛發現了微弱的聲音。
祝卿安此刻來不及想自己究竟會落在誰的手中,反正已經從被蛇咬死的最壞下場中得救。
那黑衣人一邊捂着祝卿安的嘴,一邊提防着侍衛的接近,試圖悄無聲息地将祝卿安帶往後方。
一侍衛走到石柱和房屋間的縫隙,緩緩将燭燈提在眼前,他左右看了看,那石柱與房屋縫隙處空無一人。
侍衛張望的瞬間,銀白色的蛇頭反竄上來,欲往侍衛身上咬,好在他反應快,看清那蛇身後緊忙退後一步,拍着胸口跟身後其他侍衛道:“是一條蛇,吓死我了。”
幾個人互相看看,稍稍安心。
落後的侍衛跑回隊伍中,随着隊伍一起往前行。
一直到侍衛離去,祝卿安的身體還抖得厲害,她用右手按住左手,強迫自己從剛剛的驚慌中抽離。
黑衣人的手還架在祝卿安的肩膀上,他另一隻手拽過祝卿安的胳膊,将她兩隻手扣在身後。
黑衣人在觸碰到祝卿安的瞬間察覺到她指尖中的涼意,手中似松了力度。
“不許回頭,不許叫,否則我就把你推出去。”
祝卿安胡亂點頭,眼下她思緒混亂,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隻能乖乖當個被挾持者順着他的意思走。
當時侍衛走過來時,黑衣人帶着祝卿安翻進了窗戶,她們正在室内,而他也不打算冒着危險出去,便想順着房間一直往前走。
黑衣人剛邁出一步,很快就被原地不動的祝卿安擋回原地,黑衣人不善的眼神瞬間望了過來。
祝卿安的肩膀被他按的一痛,聲音聽上去也快哭了:“你……你給我點時間,我腿軟的厲害,它實在不聽話。”
這也不怪祝卿安,她從穿越到這個世界來,神情一直處于緊繃狀态,那跟弦之所以沒斷,是因為遭遇的每件事都在祝卿安的可控範圍内,畢竟燒制陶瓷,祝卿安有這個自信。
而今晚,先是她一輩子不曾見過的蟒蛇,再險些被侍衛發現,最後被黑衣人從後方捂嘴挾持。
“多久?”
祝卿安答道:“很快。”
黑衣人松開祝卿安,随後将她架了起來。
“我沒這個時間,你現在帶我去個可以藏身的地方。”
藏身?祝卿安垂着腦袋左右思量,即便這人功夫了得,想要在一群群巡邏的侍衛中辦成他的事,恐怕也不容易。
還不如等到交班的間隙,趁那片刻。
思考中,祝卿安似乎聽到廊中傳來一聲聲的腳步聲,緊接着又是一道光亮。
祝卿安心中一驚,夜晚的侍衛,連屋子都不放過。
黑衣人架着祝卿安往後撤,靠在牆角躲避巡邏侍衛的目光。
祝卿安借着燭光終于看清了自己所在的位置。
“懲戒室,就在前方往右拐。”
清冷的聲音從祝卿安上方傳來,“懲戒室不會有侍衛巡邏?”
“不會。”祝卿安道:“那裡是個血腥之地,豎着進橫着出的奴仆數不勝數,人人都覺得晦氣,所以避之不及,就算巡邏,想必也就是探着腦袋往裡看幾眼,總比站在這裡要安全的多。”
祝卿安話落後,等了許久身後那人也未有答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