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替那娘子鳴不平,用盡手段往上爬才得來的位置,說不定人家心裡得意着呢。”
随着鐘聲響起,知夏自動噤聲,回了位置上做工。
李媽媽再走進來時,手裡拿了一張紙,放在祝卿安台面上,祝卿安拿起瞅了瞅,才發現這是陶顯亦單獨給她定下的制瓷數量。
祝卿安看着那誇張的數字咽了下口水,嘴角抽搐道:“李媽媽,這裡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沈大人并未要求我數量,隻需我盡力就好,而且……燒制瓷器費心費力,讓我不眠不休的幹,恐怕也……”
“這都是廠主的意思,你若是有疑問,去同廠主講。”
李媽媽聲音雖沒有往日的威嚴,但在做工的事上仍舊是貫徹到底的規範。
“還有,你今日搬去香瓷閣。”
祝卿安神情一愣,李媽媽似是知道她有疑問,又道:“還是廠主的意思,你有疑問,一起同他講。”
祝卿安似是洩了氣,心中不斷抱怨着資本家奴役人。
【将為宿主下達第二個任務:升官管事。】
系統的聲音環繞着在祝卿安腦海中響起,聽到新的任務後,祝卿安的視線不由自主移向李媽媽,若是沒記錯,李媽媽是這陶廠中唯一的管事,得陶顯亦重用,在陶廠的資曆和實力都不容小觑。
祝卿安暗自琢磨着究竟是成為陶顯亦的心腹升官成第二個管事容易,還是把李媽媽頂下去成唯一更容易。
好像……哪個都要接觸陶顯亦,哪個都不簡單。
祝卿安被迫應下李媽媽後接受了自己每日燒制瓷器的數量,完不成恐怕得罪陶顯亦,完成的質量不達預期也會讓沈大人失望。
眼下得罪不起陶顯亦,可沈大人又是祝卿安期懷的未來。
究竟是誰讓這個世界變得秩序混亂的!究竟是誰讓她受了這麼多罪!
祝卿安歎了口氣,變得更加頹廢。
這任務也不知道該從哪方面進行,思來想去,祝卿安趁午休時把東西搬去香瓷閣,這陶廠名義上沒有等級的劃分,但從待遇和環境上還說,香瓷閣更能被重用,出頭的機會更大。
而且……知夏口中的娘子,是陶顯亦的枕邊人,李媽媽的親女兒,如若能跟那人往來,說不定能有些辦法。
其實祝卿安也沒什麼東西,不過就是些用慣的制瓷工具,她裝在口袋裡便優哉遊哉地進了香瓷閣。
這香瓷閣占地比東西兩房大兩倍不止,做工的位置在正中間,四周有一些生了灰的書籍,後方擺了一個小長桌,長桌上放着些茶水點心。
祝卿安往裡走,聽到細微的談話聲才後知後覺發現從拐角往裡,靠近長桌的牆壁後方,有一間屋子,屋門兩側伫立的綠植,将這間屋子的隐蔽性拉到了頂端。
也怪不得祝卿安上次經過時,屋内空無一人。
聽聲音是李媽媽和一位女子,祝卿安原是想退出去,後又想到自己搬至香瓷閣,是李媽媽和陶顯亦都知道的,那進去打個招呼,也不算偷聽。
李媽媽咯咯的笑聲清脆悅耳,笑聲下是掩蓋不住的歡快和得意。
“你這兒子是個富貴命,剛生下來就幫你掙了個側夫人的位置,孩子日後好好培養,指不定有大出息,能接管……”
“娘,這是我的事情,你又何必在中間橫插一腳。”
聽這話李媽媽瞬間氣急,把那娘子的話堵了回去:“你無名無分跟了他七年,被這陶廠的奴仆和村裡的人笑話成什麼樣子?暗中說了你多少閑話。眼下的大好時機不靠我幫你提點,靠你那不聰明的腦子嗎?你不考慮自己,也要考慮你生出來的孩子,你難道希望這孩子以後跟你一樣被人指着脊梁骨罵不自重、不要臉嗎?”
祝卿安剛擡高手準備打聲招呼,就被李媽媽這一鼓作氣喊出來的話吓退了半步,她正對着那娘子,娘子的視線也剛好落在祝卿安身上,想要離開已經晚了。
那娘子将茶水遞到李媽媽面前,比起各自立場下沒有意義的争吵,眼下她更想消去李媽媽的怒火。
“娘,你莫要動氣,這事以後再說,西廂閣的人搬來了。”
李媽媽聞言,刀一樣的眼神瞥了祝卿安一眼,十分不滿意她悄無聲息的到來。
不過她很快神色恢複如常,忍不住提點了兩句。
“這丫頭是從東院搬過來的,你帶她熟悉一下環境,以後就在香瓷閣做工了。”
待李媽媽離開,香瓷閣靜下來,祝卿安瞧了眼那娘子,輕喚道:“娘子好。”
祝卿安聽知夏對她三言兩語的讨論,以為這娘子是個被欺壓久了,一朝得勢後會擺威風的性格,想必不會好相處,卻沒想到對方隻是放下賬本,從案前起身,聲音溫和道:“我不喜歡娘子這個稱呼,你換我三娘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