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路也不太安穩,未知的路況和混亂的戰争導緻他的行程一度放緩,再一次被槍聲攔在無人的鄉間野道時,西索瓦尼放出了蓄養的小鬼,啃食掉了那一群在前方擋路的死人。
秉持着不要白不要的心态,他來到已經恢複平靜的坑洞,一腳踢開擋路的屍體,找到車鑰匙,踩着橫七豎八的屍體找車停在什麼地方。
他此前一直用的,是一輛老舊的馬車,本想着趕着馬車路上悠閑的賞景,誰知一路上全是些不隻死活的牛鬼蛇神,這樣下去猴年馬月能到。
既然這群人撞上了,就借用他們的車了。
隻是這些人為了打仗争地盤,全是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搞偷襲,車也不知藏在什麼地方。
西索瓦尼正打算鞭屍,找到車的位置,誰知身後茂密的樹叢中鑽出來一個人,看上去四五十歲,穿着倒是很顯富貴,他正想擡手把這個人也弄死,這人就哒哒哒地跑到他面前。
“大師,是你弄死的他們嗎,厲害啊,你要去哪兒啊,可否帶我一程,報酬随你開。”
西索瓦尼皺眉看着這個胖到低頭都看不見自己腳尖的男人,心中隻覺得厭煩,打算直接索命,可還未出手,他又繼續開口了。
“我是滇南人,你聽過吧,我就是倒黴,路過被他們抓了,說要拿我去換錢,你說這要錢直說不就好哪裡劃得着把我綁了,我看你這一出手不平凡啊,您是大師吧,你有興趣到滇南嗎,不如這樣我請你到我家去,奉你為座上賓如何。”
“我姓段,叫段平生,你要是去過滇南肯定知道這個姓,以前滇南的皇帝就是這個姓,”段平生絮絮叨叨的說着。
見西索瓦尼臉上神色轉變,段平生不露聲色的吐氣,他也沒撒謊,前些時日為了生意特意來到緬國,誰知剛到幾天就被地方勢力綁了,這群不怕死的組織好說歹說不聽,他本以為自己會命喪于此,誰知老天開眼。
前一秒還在叫嚷着的人下一秒就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而對面那群人也失去動靜,鬼都知道這是遇上能人了。
但不知此人所為何事,他也不敢突兀的跳出來,就趁機躲起來,在看到西索瓦尼後,他握着脖子上的玉菩薩屏住呼吸觀察他的目的。
在看到西索瓦尼隻是撿起車鑰匙後,他知道這不是地方勢力,或許和他一樣隻是個行人,其實最安全的方法是等到西索瓦尼找到車離開以後再出來,可段平生想賭一把。
一個能在眨眼間弄死一群人的能人,世間罕有,倘若能搭上他,段家的生意何愁做不好,賭徒嘛,總是以小博大的,萬一就成了呢。
但也不排除西索瓦尼會把他也滅口的可能性,所以在他沒動手前,段平生迅速交代了自己對他沒有威脅且有利可圖的重點。
看着眼前這個跑了幾步就喘的胖子,西索瓦尼收起殺心,他确定了段平生不具備威脅性,而且他是滇南人,這可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頭,得來全不費功夫。
現在這個世道亂七八糟,從緬國進入滇南沒有那麼容易,雖說他可以硬闖,但如此陣仗太大得不償失,萬一引起滇南能人異士的注意可就真是算倒黴了。
跟着段平生這個滇南人,那進出就是易如反掌,西索瓦尼剛剛從他的面相上就可以看出,是個富貴之家,也沒有經曆過大災大難,他此生最大的劫難,恐怕就是遇上自己了。
“好啊,那我就和你一道了,”西索瓦尼手指上轉着那枚車鑰匙,“但我們要先出去才能說後面的事吧。”
看着西索瓦尼的動作,段平生趕緊點頭,“我知道車在哪裡,你跟我來。”
走進茂密的樹叢,西索瓦尼和段平生用随手撿起的槍撥開擋在身前的樹枝,在這個槍支彈藥價格昂貴的時代,這兩人把槍當燒火棍一般使。
步行十幾分鐘,終于穿過樹林,踏出最後一步,呈現在兩人眼前的,是一片幹燥的黃土地,零星的停着幾輛車。
西索瓦尼找到屬于他手裡鑰匙的車,打開車門,側身看向段平安,“你會開車?”
“我會,我來開,”段平安接過鑰匙,上車點火,确認車輛沒有問題,“不過油不是很多了,可能開不了多遠。”
兩人又在幾輛車裡找着備用的油桶,打不開的車門直接砸碎玻璃,段平生俯身夠油壺時,想到剛才西索瓦尼開車門的姿勢,一看就是會開車的。
隻是自己現在有求于他,給他當回司機也沒有問題,隻要能把西索瓦尼伺候開心了,說不定段家這财運,就擋都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