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完東西跑了回去,走到外圍一臉三回頭,鬼鬼歲歲貓着腰鑽到巷子裡。
賀州伸着頭看了看,從這個位置能看到老闆繪聲繪色的講着事情,看起來手舞足蹈的。
“你到底是什麼怎麼想?”謝尋之還是有點不懂,怎麼看這都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
賀州選了一塊糖抵在舌根,烏黑的眼閃着精光:“就是接觸一下,看看情況。”
謝尋之湊上前呼吸聲猛地放大,皎白的臉被放大,賀州甚至能看到細小的絨毛。
其實不怪他剛開始草率的把謝尋之定論為富家哥,對方順着動作散落下來的發根都是光滑的。
賀州抓住發根轉繞着食指,剛想開口說什麼,桌子前一道陰影打了下來。
沉悶的身影站在前面,黑長的絡腮胡壓在圍裙裡,他聲音沉悶:“怎麼選?”
謝尋之扯回頭發,拉開距離:“在這。”
那人也沒坐下,隻是幹脆的拿着 選出自己的位置:“接下來會收費嗎?”
“不會的,從來擺攤都沒有收費的說法。”賀州忽然停住,直勾勾的看着他。
“是不是之前有人收過錢。”
那人扔下毛筆,墨水濺到手上,他低着眼擦在圍裙上,聲音依舊低低的:“嗯。”
還不等他們回話那人就轉身離開了,緊接着另一個人就接了上來不給他們插話的機會。
好不容易遇到幾個慢性子有機會開口說話,問上一句攤位收錢的事,所有人都是吞吞吐吐的說着:“不知道,沒收過。”
賀州用頭發根想也知道是誰家的手筆,很快攤位就被選完了,胡老大被安排到最前面的位置。
除去幾個商量好要換的,剩下幾乎都是沒怎麼動,賀州瘸着腿跟着一起去幹活。
天黑沒一會攤位就弄好了,各家挂上小燈籠, 因為換他攤子的原因街上來了不少人。
曾經窩在裡面的小吃攤聚在一起,誰在裡面都得買點,炭火烤的烤串香傳幾裡。
賀州眼巴巴的站在攤位前:“尋之你說這是什麼味道。”
他坐在小攤旁邊如願吃上了,兩邊相鄰的還在吆喝賣首飾、手帕。
這是他來這麼多天第一次見到這麼多人,也多了許多煙火氣息。
今天學堂的幾個孩子不知從哪裡竄了出來,和他剛剛一樣,眼巴巴的看着他。
賀州不為所動,咬了一口肉,味道不如他夜跑時候吃的小攤,但肉的味道要正上不少。
他把肉遞到謝尋之嘴邊,還是把剩下的幾串分給了小孩。
謝尋之看了看咬下一口:“你要是想吃,抽空買點料子我給你做?”
“你還會這個呢?”
他搖搖頭:“不是很會,但是……今天肉買多了。”
他們坐在街頭,看着攤主火火熱熱的忙活好一會。
街上的人散去,熱鬧的時間不算多,但也引起不小的讨論。
賀州沒買多少東西,隻是陪着謝尋之慢慢走會衙門。
今天大部分消費的還是外來的商人,他們也覺得稀奇。
牽着自己擺的攤,一路上也買了不少特色,出手闊綽。
賀州跟在他們後面也聽到不少事情。
自從破廟修起來之後,破廟後面的路就荒廢了。
加上荠蘭縣貧苦,大部分都是繞側面的路子,像他們這樣是晚上來不及趕路了。
賀州轉頭看向謝尋之,走上前叫住兩個外來是商人。
兩個人懵呼呼的,但也讓出來他是當官的,笑着恭維兩局,停下腳步。
旁邊托着貨物的馬車也停了下來,馬蹄來回踱步。
“你們這有什麼稀奇玩意嗎?”賀州聲音滿是笑意。
“嗯……”
兩人解下馬上包袱,搭在上面解開,裡面稀奇古怪的啥都有。
那人捧出一個:“大人你看這雪白的是魚骨雕像、我這還有西域香料、内蒙掌心燈。”
“東西還真不好,沒有沒地圖?”賀州往裡面打量一眼,拿起青花瓷花瓶看了看。
話音剛落,他就感覺腰間被掐了一把。
謝尋之尴尬笑笑:“大人的意思是,想看看你們商隊的地圖,根據地圖選東西。”
“對對對!我就是這個意思。”賀州端着青花瓷附和。
兩個人收拾好包袱,也笑起來附和着:“我就說大人縣衙怎麼會沒有地圖。”
他掏出地圖展開,上面不少地方都畫着小梅花,沿途還有畫星的地方。
賀州盯着地圖,上面一條線從海邊開啟一直到京都,從這個地圖上看,荠蘭是從矮山下來的第一個縣城。
也是去往京都最近的路線,滿奉縣就是又有梅花和星。
他順着山路下來,繞過荠蘭:“哎着怎麼繞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