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往裡面歪歪頭,視線逐漸被荷花擋住,他擺擺手:“不了吧,我等春……等有時間再來。”
他縮縮脖子嘴裡嘀咕着話離開了。
荷花始終盯着他,嘴角微微下移。
“怎麼?”賀州在他眼前晃晃:“你不相信春卷?”
“沒有。”荷花低下頭:“隻是看他眼熟,之前好像在陳府見過。”
賀州看着他,似乎能看出自己之前的影子。
謝尋之從柴房走出來,他撩好衣服坐在草堆旁邊。
火光映照在他臉上,杏花眼看着他,亮閃閃的彎起來:“賀兄?”
賀州嘴角勾起,尋了個位置蹲了下來,瞬間矮上半截:“怎麼你今天燒水?”
“春卷出去送信了。”
他仰頭看着:“剛剛陳家家丁,說的話你聽到了嗎?”
謝尋之微微點頭:“一點點,可信度大。”
他扔進去一塊木塊,火光燃起來:“着附近買什麼東西,不是刻着陳家的底,春卷認識一兩個人不奇怪。”
“你倒是想的怪。”
賀州看向牆面,樹下擺着不少書,荷花蹲在牆邊喂雞,手下被啄了許多下都沒反應過來。
“你瞧瞧癡情模樣。”他看的牙根發酸,換了個姿勢蹲下:“那個家丁說大路被封死了,你不怕春卷……”
“怕。”謝尋之長舒一口氣:“我和她講了,她說不送出去遲早都要死,無非是早死晚死,她不想拖沓……”
“她倒是痛快了。”
賀州沒一會腿就麻了,拍拍草堆坐了下來:“你說陳家會不會是在套路我們?你聽過狼來的故事嗎?”
他盯着謝尋之,心底擔憂并不少半分,早死晚死都要死,很早之前他好像也是這麼想的。
怎麼時間越長越怕死了呢?
謝尋之攏起被吹起的碎發,笑着看他:“那你怕嗎?要是他們不來,我們就去找他們,和趙安說流民躲在土匪窩裡。”
“很有可能會被認出來,按照趙安的性子,他打完土匪,再把我們綁起來,這可是他升官發财的好時候。”
他放輕聲音:“五花大綁,不會在街頭,可能就在一個角落秘密的被殺死。”
“你怕嗎?”
賀州手掌搭在他的大腿上,逐漸向上滑動:“我要是先死了,你會哭嗎?”
他沒敢說,想想還蠻刺激的,看着謝尋之殷紅的小嘴,一張一閉心底像是有什麼在撓一樣。
謝尋之和他十指相扣:“會和你一起死。”
這句話像是戳到賀州的心底,化成一陣快感席卷全身。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深度和另一個人綁定,這種爽感讓他頭皮發麻,輕咬着舌尖鎮定下來。
“能親你嗎?”
謝尋之笑笑,食指壓在他的唇邊:“下次?”
賀州盯着他看,壞笑的伸出舌體,舔着那帶有淡淡清香的指尖。
視線交會,呼吸沉重……
“大人!”幽怨的聲音從邊上傳來。
賀州瞬間站直了,什麼暧昧感都沒有了,他尴尬的摸摸脖子:“嗯?”
“怎麼了?”
“書幹了,你不是說要收起來嗎?倉庫鑰匙……”荷花手上抱着一沓書,眼神示意他看那邊樹下。
他恍惚的點頭,聽到身後謝尋之低笑,他戳了戳這個小沒良心的。
“嗷!鑰匙在我抽屜裡,我和你一起吧,書那麼多。”
荷花冷着臉搖頭:“不了打擾大人了。”
“不打擾,不打擾。”
賀州拿了鑰匙給他,同他一起把書搬了回去,還特意一個人在哪留了一會。
不知道是不是被謝尋之整理過的關系,書都是幹幹淨淨的,之前那些不堪入目的書籍早已不見蹤影。
偏偏他現在就是需要這個書,他想起來當時放在床底的那一本。
賀州利落的鎖上庫房的門,目标直鎖床底,他低頭看着床底,底下全是厚厚一層灰。
靠外面的還好,裡面的灰塵都快結成塊狀了,他伸手試試,還有好長一段距離。
“你幹什麼呢?”
“沒什麼,掃地呢。”賀州拿着掃把,輕聲哼哼,奇怪的姿勢彎着腰,握着掃把有一下沒一下的。
謝尋之靠在門邊,眼底全是他變扭的掃地樣,過了好一段時間才開口說話:“起來吃飯吧,下午還是要去看考場,”
“行吧,本來還想打掃一下衛生的。”賀州不好意思的笑笑。
“還不如把日志寫了,巡捕房和文官住宿是分開的,過幾天還要打掃……”
“停停停!”他聽着頭都大了,微眯着眼,靠在謝尋之身上走:“還不一定有沒有呢。”
“萬一要是有呢?”
中午吃的比以往都好,荷花吃的飛快,沒一會低着頭就想走。
賀州慢吞吞的吃着:“忘記和你說了,我去看過那個二當家了,簡直蠢到沒邊了……就這個土匪寨子怎麼活到現在的?”
“前幾年動蕩吧,加上荠蘭一直都沒什麼治安,最近有心想管,但是上邊神仙打架呢。”
賀州看着他:“你想不想知道,你失憶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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