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妩……”
她粗喘着氣,擡起頭,終于看清了躺在藍鸢懷裡的鲛人面容。藍妩安靜地閉着眼,一張臉蒼白如紙,隻有嘴唇仍是殷紅,沾染着未幹涸的血迹。
她像是睡着了,可胸口卻不再有呼吸起伏,身體的溫度也徹底消失了。
“不,不……”季泠月慌亂地眨了眨眼,伸出手,想要抓住藍妩的衣角。
“别碰她!”藍鸢厲聲道:“離她遠點!”
季泠月搖搖頭,哽咽道:“她沒死!”
“她已經被挖了鲛珠了!”藍鸢大吼,一雙眼睛幾近泣血:“鲛珠離體,鲛人魂滅!季泠月,你究竟是如何害她淪落到這種地步的?!”
“不,不是……她沒死……她不可能死……”
藍鸢咬緊牙關,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季泠月嗚咽着擡起頭,啞着聲音道:“她沒死!我與她種下了生死契!可我還活着,所以,所以她沒死!”
藍鸢眨了下眼:“你說……什麼?”
“我說,我與她種下了生死契,”季泠月擡起頭,哀哀望着藍鸢,泣聲重複:“所以,她不可能死啊。”
藍鸢定定看着她,像是懷疑,又像是審視,那雙與藍妩如出一轍的眼眸,卻逐漸浮現出一點希冀:“……當真?”
季泠月胡亂點了點頭。
“好,好……”藍鸢喃喃兩聲,身體輕晃,慢慢抱着人站了起來:“風意。”
年輕的鲛人少女收刀回身,于紛亂中錯步落到藍鸢身前:“殿下。”
“我們走。”
“是!”
随着一聲呼哨,十餘鲛人護衛迅速抽身而出,圍在藍鸢身邊,将手中武器朝外伸出。不遠處,身着黑甲的鷹衛也迅速列成一排,同樣滿面嚴肅,手持盾牌與長刀,警惕擋在了藍鸢的去路上。
藍鸢冷道:“讓開!”
“你夜闖晚湘門,違反岩都禁令,若無王上應允,我們不會放你離開!”
“是嗎?”藍鸢嗤笑一聲:“你們當真要攔我去路?”
“是!”
藍鸢攥緊拳,下意識垂眸,看向自己懷裡的藍妩。女人眉目舒展,安靜地靠在她肩膀上,仿佛下一刻就能睜開眼笑着喊她一聲姐姐。
幾顆珍珠悄然墜落,片刻後,她吸了一口氣,小心将藍妩放到風意懷裡,轉身凝出自己的長劍,沉沉看着眼前的一衆鷹衛:“既然如此,我就取了你們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