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怎麼了?”桃七看過去。發現她是兖王帶來的兩名女随之一,夏嘶與冬囚也認出來了,雙雙臉色一變。
那少女生得清麗動人,可惜臉上氣色不是很好,還有些畏畏縮縮的,看起來在兖王手底下沒過過幾天好日子。她十足糾結地說:“我……我月信突然到了,想讓姐姐幫幫我。”
桃七眼底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自己與少女第一次見面,且方才她已聽說了自己是宋無忌的人,理應盡量遠離以免得罪才是,為何會來求助自己而不求助一同來的兖王的第二位女随?
一想到那兖王那雙三角眼裡發出的惡心目光,桃七就一陣手癢。不是發自惡心,心裡想的卻是好久沒揍人了。
“你要我如何幫你呢?”桃七和顔悅色道。
少女露出喜悅之色:“姐姐随我去含元殿西南角的禦廁,幫我看看是不是污了衣褲,以免失儀。”
禦廁,是皇宮内的茅廁,環境那叫一個優美,四周有花草樹木裝飾?,且清幽寂靜,四周沒有其他殿宇,現下又是祭族大典,宮裡的内監宮女都在常極觀裡外候着,那裡定然是少有人至。
的确是個将人打暈抗走的好地方。
夏嘶道:“為何不讓你的同伴陪你去?”
“……那位姐姐為人清冷,不喜人攪擾,我不敢去麻煩她。”她的聲音聽着就快哭出來了,握住了桃七的手臂,搖了兩下,“求姐姐陪我去吧。”
夏嘶咄咄逼人道:“看看衣褲,你自己就可以,為何要我們的人陪你?”
那女孩道:“因為我注意到,這位姐姐穿的是長褲,裡頭一定還有一層女子的裙底小褲,若是我的褲子污了,能否把外面那條換給我……我知道這樣的請求很是失禮,還是求姐姐幫我這一次,往後鈴兒一定上門送禮感謝姐姐。”
不等夏嘶再說,桃七一口答應:“好,我去。”
自稱鈴兒的女孩立即綻放出喜色,夏嘶秀眉微皺,擡手按在了那女孩握住桃七手腕的那隻手背上。
“沒事的,不就是去一趟茅廁嗎?”桃七對夏嘶抛了個令人安心的媚眼,“茅廁還能把我吃了嗎?”
“姑娘在偏殿呆着,我們兩個陪她去。”夏嘶說完,不由分說地将女孩的手從桃七腕子上撇了下去。而另一位冬囚,全程一句話也沒說,清清冷冷的立着。
桃七略微驚奇,剛才夏嘶在自己腕子上使的力道,幾乎都聚集在鈴兒的手背,而沒有過渡至自己的腕部,這種控制力氣的方式,不是一般女子能使出來的,夏嘶八成是個武藝高強的練家子,而且是僞裝成普通侍婢帶進宮裡來。而那位冬囚姐姐,冷冰冰的架子,若換作普通侍婢,日常這幅德性,早已被主人打發走了。二女今日特意被宋無忌帶入宮裡來,難不成是要防備着什麼?
鈴兒被拒絕,心焦道:“可我的褲子若污了,兩位姐姐也沒有能與我換的。”
“我們穿的也是綁腿褲,可以換給你。”夏嘶道。
鈴兒沒了理由,慌忙擺手:“不、不……”
内侍省看守偏殿的的公公早已回來,這時候咳嗽了兩聲,用警告的目光看了她們兩眼。
那公公早就看她們不滿了。若那幾個說小話的婢子是宮裡頭的,他早就罰了,可惜是外頭大人帶來的,還是攝政王和兖王的人,打狗也得看主人,免得惹得她們的主子不滿。
鈴兒低下頭不敢說話,夏嘶卻主動挪步,去到那位公公面前,行禮之後低聲說了兩句,應該是在說明情況。公公甩了兩下拂塵,微微點頭,似乎是應允了。夏嘶回到原位,道:“可以了,我們兩個陪你去。”
“……倒也不用勞煩兩位姐……”
話未說完,冬囚瞪了她一眼,眼神殺氣騰騰。桃七愈發肯定了她的武藝不凡,不然如何有此等煞氣。
鈴兒偃旗息鼓,隻能在攝政王的兩位女随左右鉗制下走出了常極觀的偏殿。
桃七看着離去的三人,心中納悶:陛下與一衆宗室大臣都在裡頭祈福,兖王派女随将自己引出去,到底想幹什麼,難道想把我打暈了帶走?可宮裡想送出一個人來難如登天,他到底是怎麼想的?亦或者,他是要把我引到禦廁附近,自己再偷偷溜出來,光天化日之下不顧廉恥,滿足他那龌龊的癖好?
可結果呢?宋無忌的兩位“正牌”侍婢同她一起去,還是有功夫的武婢,那兖王和鈴兒可讨不到好。
正想着,桃七眼前閃過一片天青色的錦褂。那位方才往他們這邊看的内侍公公居然走到了桃七身邊,淡淡說:“請姑娘移步片刻,有要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