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呢。
說我會把你想起來的?
說想不起來也沒關系,我們照樣可以好好的?
可似乎是自己主動忘掉他的,自己也就沒了說這話的立場。
成熟的人大概以萬全準備面對事情為傲,但始終是缺少了少年獨有的沖動,也就真的會由此失去什麼。
隻不過他們習慣了,自我蒙騙着認為失去的就是不屬于自己的。
卻忘記自己從來隻有因果利弊下的選擇,從來沒有從心過。
季凡咬了咬牙,用非常确定的語氣朝譚嘯保證:“我一定會想起你來的。”
正在收拾東西的手停了下來。
自己還是讓季凡擔心了。
譚嘯走到床前,輕撫着季凡的腦袋。
“想不起來也沒關系,不怕的乖寶兒。”譚嘯俯身輕抵季凡的腦袋,“隻要你好好的,我怎樣都無所謂。”
本來就無措的揣測對方心思的小孩兒,這下子如同開了水龍頭似的,眼淚嘩嘩的往出冒。
譚嘯擁住身下的人,無聲地輕拍着。
似乎季凡的眼淚,将兩人的悲楚都以眼淚的方式訴說出來。
大家在眼淚中和解,在眼淚中有了重新開始的勇氣。
等季凡跟着譚嘯進了家門,就看見季婕一個人吊兒郎當的做在沙發上,不成樣子。
“姐你不是出差了?”季凡看着毫無形象啃着大梨的季婕,不由得将懷疑的目光轉向譚嘯。
不會真因為照顧自己,讓懷孕的姐姐獨自在家吧。
感受到身後強烈的目光,譚嘯的背一僵,朝着季婕使了個眼神。
季婕接收到信号,馬上反應過來。
“本來是要走的,但是突然臨時取消了就沒走。”
季凡聽到這兒便開始了老媽子模式,“要我說你們領導也太不做人了,你們部門就剩你一個能用的了嗎,讓你一個有孕在身的人出差怎麼想的......”
“我...”季婕正想着和季凡說清楚懷孕的事情,就被譚嘯打斷攔了下來。
“你先去休息,去床上躺着去。”季凡剛想拒絕就被譚嘯的眼神警告憋了回去,“不頭暈了?”
季凡隻能老老實實的去房間休息。
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為什麼要在别人夫妻的房間躺着,且沒有任何覺得奇怪的地方。
譚嘯坐到沙發上手裡摸索着煙,隻是夾在手中聞了聞。
他對煙這種東西倒是沒什麼太大的興趣,偶爾出門在外的散幾根。
也隻有煩躁極了的時候才會消解幾根。
“你來做什麼。”譚嘯頭也不擡的,一晚上的折騰已經讓他沒有精力去管别人的閑事。
“我媽問我今年過年回去不,我說了不回去,但是她非要讓我回去。”季婕局促地捏着手機,“可能是覺得我和她說懷孕的事情,又可能是覺得能拿譚楚拿捏我。”
“所以我來找你,你出面拒絕她也就不折騰了。”
“知道了。”譚嘯擡頭盯着季婕,對方隻感覺到渾身一冷,仿佛被什麼冷兵器抵在了軟肋,“季凡出車禍了,在祝壽那天。”
“他不讓我告訴你。”譚嘯放下手裡的煙,緊皺眉頭,“他受了驚吓忘了些事情,現在隻當我們是正常的夫妻。”
“在他面前說話注意些。”
季婕聽到的一瞬間有擔心,但也有一簇劫後餘生的慶幸。
季凡忘記之前的事情,也就忘記了關于她的種種。
對她來說,未必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