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三和原本想要給聒噪不停的兩人一人一下,奈何聽到對方說記下來以後講給小可憐聽,手癢了癢最後還是放下了。
他們再怎麼沒有離開過南城,也去過南城的很多地方。
熱鬧的街道、清晨的小公園、歡樂聚集的少年宮等等,去看過許多地方的風景。
但是小可憐哪裡也沒有去過。
也無暇欣賞沿途的風景。
趙三和突然覺得,努力的意義不僅僅在于和父親賭氣獨立,更多的是讓自己和身邊的朋友生活舒坦,開心快樂。
趙三和側了側頭,遮擋住車廂内的燈光。
*
南城,陳家。
陳奶奶教給姜鳴夏的不過是簡單的繡花技巧。
繡的都是簡單易上手的,加上姜鳴夏本身底子就好,學起來的速度很快。
到了後邊,陳奶奶不再插手,全然放手,把一切交給姜鳴夏單獨應對。
她自己則是拿起竹條繼續編筐。
等到碎布頭全部變成小飾品後,姜鳴夏挑出來幾個裝在褲子口袋裡。
她要把這些小飾品送人。
送給家屬院當時幫助她的大爺大媽們,另外看看能不能讓幾人提一些改進的意見。
“王大媽,涼快呢。” 姜鳴夏朝陰涼處打了聲招呼。
她拿出來發圈飾品:“王大媽,這些給你們家小孫女戴着玩兒。”
樹下的有一個算一個,姜鳴夏全都分了出去。
“這些怎麼樣?” 姜鳴夏低聲問道。
還沒等王大媽幾人開口,從姜鳴夏的身後便傳來一道尖利刺耳的聲音。
“姜鳴夏,你在做什麼?你居然偷錢。” 姜玲踩着高跟小皮鞋,噔噔噔上前。
肩膀上背的挎包都因為她大幅度的動作掉了下來。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偷錢了?” 姜鳴夏沒好氣,轉身要走。
有姜玲在,今天的事情看來是沒辦法進行下去了。
下次再問也是一樣的。
不過她更好奇姜玲怎麼回來了。
以往每次,她住在姥姥家的時候可是從來不會回來的。
這次怎麼不一樣了。
姜玲怎麼可能讓姜鳴夏離開,在她看來,姜鳴夏此時的舉動就是心虛。
家屬院一衆好熱鬧的大爺大媽都在這裡,當然要抓住機會,把姜鳴夏徹底踩死在泥土裡。
這麼一個死丫頭,也配穿新衣服。
和自己穿一樣的衣服,豈不是給她當陪襯。
她氣都要氣死了。
姜玲從後邊扯住要轉身的姜鳴夏:“走什麼走,正好大家都在,你來解釋解釋,怎麼有錢買這些東西收買大爺大媽的。”
大爺大媽們剛收了姜鳴夏的東西,一個個又都是嫉惡如仇的性子,怎麼可能任姜玲在這裡撒潑。
更何況,姜玲隻是改姓了姜,和她那個弟弟一樣,都是姜家的外來人口,怎麼敢對姜鳴夏大呼小叫的。
“小玲,這話就說得難聽了,什麼叫收買,就這麼幾分錢的小玩意兒也算收買。” 王大媽打響了反擊的第一槍。
“就是說啊,咱們家屬院有啥好東西不會和人分享啊,你小時候我還給你穿過我們家小梅的衣服呢,這也是收買你嗎?”
有人直擊要害:“你每天都有錢穿得花枝招展的,怎麼鳴夏不能有錢了。”
“對啊,難道說你能有大把大把錢穿各種時興的衣服,鳴夏連買個皮筋兒的錢都沒有嗎?”
對于姜副廠長家裡的内部事情,他們也不是很清楚。
姜鳴夏有錢沒錢他們真不清楚。
而且姜玲自己也算是有工作,散活兒也是工作,是有工資的。
但是也絕對負擔不起每天穿新衣的姜玲。
所以剛才那位大爺說的話,隻是猜測,無憑無據。
就是這個猜測,讓心虛的姜玲一下子把手松開了。
她能說姜鳴夏偷錢是因為姜鳴夏不可能有錢。
家裡家外不會有人給姜鳴夏錢的。
要麼是姜鳴夏偷拿了買菜錢,要麼是姜鳴夏偷了家裡其他的錢。
偷外人的也有可能。
無論是哪種情況,都是姜鳴夏偷了錢。
這幾天在姥姥家待的渾身氣兒不順暢,一想到表妹說的漂亮的新衣服被姜鳴夏穿在身上了。
她們穿的還是一模一樣的衣服,不找姜鳴夏報仇的話,她真的會在姥姥家郁悶死。
所以姜玲在姥姥家待了幾天後,還是決定要回來。
弟弟那個小傻蛋不願意回來,她隻好自己回來。
哪怕媽媽嚴肅叮囑過住到弟弟開學再回來,姜玲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如果她在姥姥家郁悶死的話,啥就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