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薪留職”說的好聽,本質上還是在變相辭退。
都發不出來工資了,還保留這個崗位有什麼用處。
相反留着崗位,還限制做一些其他的事情。
趙廠長也很頭疼。
糖果廠的生意不比其他。
早些年的糖果廠的生意說是如日中天也不為過。
有些糖果那可是與肉一樣的緊俏貨。
現在多是喜歡那種外來的黑乎乎的巧克力,以及一種酒心糖。
糖果廠的生意不斷在減少。
從前他也想的安逸。
隻是“停薪留職”這一項内容,讓他無法再心安理得坐着。
大家一同住在糖果廠家屬院大樓,放棄哪個都不行。
幾十年的老鄰居了,相互陪伴走到了今天。
趙廠長無法抉擇放棄哪個。
可他又必須作出選擇。
看其他國營廠子的改革,放棄的那可不隻是一兩個工人。
數量多到他更加不忍心。
國企改革與趙三和擺攤這兩件事情,輪流擊打在趙廠長的心頭。
書房的燈持續到了深夜還沒關下。
趙廠長日夜都在思索應對的方法。
*
另一邊,姜鳴夏回到家中,相比于趙三和家中的劍拔弩張。
她家中倒是平靜很多。
姜仁禮和張淑娟早在姜鳴夏回來之前就睡下了。
他們有了前車之鑒,已經不想要在晚上等着姜鳴夏了。
左等右等也等不到遲遲未歸的姜鳴夏。
有什麼事情不如等到早上起來再說。
是以姜鳴夏回到家中很是安甯。
*
張建國到家的時候,小妹還在等着他。
“哥,你終于回來了,我去叫醒爸媽。” 張小妹打着哈欠,揉了揉眼睛。
“别。” 張建國一個箭步竄到了堂屋,食指在嘴唇前抵着:“噓!别吵醒爸媽,你也快去睡吧。”
張建國摸了摸身上的口袋,沒有多餘的錢票,隻得說:“明天哥回來給你買好吃的。”
他接連好幾日都沒回家。
縱然告訴過家中出去進貨,長時間不聯系,仍然是擔憂不已。
本來張父張母都在等着,可明天還要上班,九點多了,天又下了場雨。
張小妹擔心父母身體,勸着讓回去先休息。
她自己坐在屋子裡等就行了,等到哥哥回來,再去屋裡告訴他們一聲。
“是建國回來了?” 張母的聲音從裡屋傳出。
“是我。” 張建國摸摸小妹的腦袋,讓她去睡,又道:“媽,把你和爸吵醒了,你們趕快睡吧,我們這一趟去的很順利。”
回來他也隻是找人給家裡傳了話,當時又累又瞌睡的,半分也不想再挪動。
在陳濤家裡吃過飯後,他就直接躺下休息了。
所以現在才到家。
父母身體不好,也還在努力工作,小妹又是那麼乖巧,學習成績又比他好。
他一定要讓小妹考上大學,他來供應小妹上大學。
絕對不會給大哥大姐增加負擔的。
*
四人冒雨回來後,陳濤和奶奶再三挽留幾人,也還是沒有留住他們。
“濤子,快别忙了,先喝碗姜湯,奶奶來整。” 陳奶奶端着手中的姜湯上前,“身體垮了可就什麼也沒有了。”
幾個人出去擺攤後,陳奶奶就坐在院子裡納涼。
她上了年紀,皮膚多皺,蚊子也不吸她的血。
就這樣在月色中不斷編竹筐。
編竹筐的手藝早已經爛在了她心中,不需要光亮也知道哪一根需要壓在下邊還是上邊。
就這樣她一直等啊等,等待着幾人歸來。
刮風的時候,她就收拾好了院子中的東西到屋裡。
又去廚房熬姜湯。
保證幾個孩子回來能喝上熱騰騰的姜湯驅寒。
第一次擺攤,能夠賣出去幾件已經很棒了。
陳奶奶在孫子面前不斷鼓勵着。
“奶奶,您的身體才是大事。” 陳濤喝完了姜湯,雙手輕輕推着奶奶的後背。
将人送到了床上。
“老年人覺少,躺的再早也睡不着。” 陳奶奶笑笑,到底還是任由孫子送她到了床上。
“那也歇着。”
陳濤是不想讓奶奶幹活的,這些小事他自己可以的。
他要把那些賣出去的衣服同款,都挂起來。
看起來好賣的衣服更要好好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