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有備而來,恐怕不會善了。”鼬的語調平穩,像每次在組織中的發言一半簡潔明了,“既然已經參與了這件事,就讓我和鬼鲛回去支援吧。”
他話裡話外,都難得地透露出些許對任務的積極性,佩恩聽後,緊繃的表情有不明顯的松弛,開口卻是明确的拒絕之意:“不必了。他們的行動早就在我的預料之中。你們現在趕回去也是遲了,青玉組之前就在基地附近,我已經派他們回去了。”紫色的輪回眼目不轉睛地盯着鼬,似乎想窺見他淡定面具下的斑駁裂紋,“我這邊清理完也會回去一趟。畢竟,在基地裡的,可不止她一個人。”
而讓他失望的,鼬并沒有做過多的表示,隻是微微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并無異議。
鼬很清楚,佩恩既然已經提早做好了部署,卻仍告知他風岚在總部,且故意強調總部人手不足,不過就是為了試探他罷了。也怪他自己沒沉住氣,讓佩恩試出他的真實想法。既已行差踏錯,再試圖做什麼去補救,也不過是欲蓋彌彰,還不如就坦然面對。
“如果沒有其他什麼事的話,我們就先走了。”像來時的那樣,鼬依舊向佩恩颔首緻意,道了一聲“告辭”便轉身欲走。
“等一下。”在鼬擡步的前一瞬,佩恩突然叫住了他,“既然你們來了,就順手把這個任務給做了吧。”說罷就把一卷軸抛給了鼬。
鼬接住卷軸,打開掃了一眼,不可置評,然後面無表情地将任務書交給了鬼鲛過目。
鬼鲛從鼬的手中接過卷軸後,匆匆掃了一眼,目光登時頓住,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才确定自己沒眼花,擡頭嘴角抽搐道:“這算什麼任務?!!靈異事件處理?!”
身為忍者,什麼樣奇葩的任務都有可能遇到,「靈異事件」這種任務,雖然出現的頻率不高,但也不是聞所未聞。但根據鬼鲛以往在霧隐的經驗,所謂的「靈異事件」,最後調查出的結果,不是電筆壞了,就是電線老化接觸不良,要不就是缺愛的熊孩紙裝作被靈體附身來博取父母的關注……總之,發布這樣委托的,不是人傻錢多就錢多人傻。若真是被分配到這類任務,一言蔽之,那就是中大獎了,白賺!
一般忍者還好說,可是,他們都做到「曉」這個級别了,還來處理連D級委托都不如的「靈異事件」,這就有點讓人一言難盡了。
當時鬼鲛并沒有想過,打假這麼多年,這次居然會掃到一個真貨。
“委托人給的報酬多,你們走一趟就是了。該怎麼處理,你們自己看着辦。”佩恩似乎跟鬼鲛抱有同樣的想法,口吻中盡是敷衍。
沒辦法,天大地大,金主最大!
于是,得到佩恩指示的鼬和鬼鲛便踏上了打工人的征程,奔向了星辰大海。
發布這個任務的是川之國大名的側室。這位年輕的側室出身于川之國的一個小村莊,藜塬村,因緣巧合之下被川之國的大名選中給帶了回去。前些日子,這位側室給年過不惑的大名生下了他唯一的兒子,由此母憑子貴,寵愛更甚昔日,地位也扶搖直上。在這位側室春風得意之時,一個噩耗突然降臨:将她一手帶大的村長曾祖父,在一次中風跌倒後,意外離世。
那位人美心善多愁善感的大名側夫人哭得梨花帶雨,可把大名的心給哭得疼的呀,立馬賞了她無數奇珍異寶。
可漸漸,這位側室連哭都哭不出來了。她母家傳來消息說,自她曾祖父過世後,村中就不斷地發生怪事,還死了好幾個人。言語之中,似乎是他們無意間觸碰了村子裡一直流傳的禁忌,怕是要大難臨頭了。
側室一聽,立刻化悲痛為驚恐。她從小耳濡目染多了,自然對那禁忌懼入骨髓。村中的詛咒降臨,怕是她、甚至連她兒子,未來的川之國大名,都逃不了。于是她仗着自己的恩寵美貌,便央着大名找來了身懷絕技的頂尖忍者,為自己排憂解難。
于是鼬和鬼鲛從雨之國出發,一路南下,先去了川之國的大名府拜見了那位側室,詢問了解基本的情況。那側室見了他們就哭哭啼啼叨叨絮絮了半天,盡說些沒用的家長裡短:什麼她的曾祖父原來是孤兒,後來被老村長好心收養,又取了老村長的獨女、他名義上的妹妹繼承村長之位啦;什麼曾祖父很擅長雕刻,小時候經常刻人像逗她玩,但由于村中的忌諱都被毀掉啦;什麼他很想自己的親生父母卻始終不能得償所願啦……諸如此類的雞毛蒜皮小事。
鼬從中沒有得到多少有用的信息,便拜别了側室,徑直往她的故鄉,藜塬村,而來。因為是大名側室請來的忍者,現村長一家殷勤款待了兩人,并将村中流傳的禁忌、詛咒,以及其來源,事無巨細,都一一告知。
而同一時間,風岚和青玉組在炸了基地後被佩恩趕出了家門,一路北上尋找合适安置新家的地點。于是,兩班人馬的行動路線,就奇迹般地在藜塬村重合,也不管人家小村子容不容得下這幾尊大神。
拐去大名府以及應酬那側室浪費了不少時間,鼬和鬼鲛也就堪堪比風岚他們早到了一天而已。在現村長家打聽了情報修整一夜後,兩人一早就出發進了山裡;而風岚等人是當天下午才到的,這才完美地錯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