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過是一瞬間的分神,介人的注意力很快就被他們談話的内容給拉走了。
桐生、桐生……
住在這山裡,還姓桐生的,就隻有他家了……
村長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遲了一步?遲了什麼?
這時的他還不懂大人的言外之意,但言辭之間帶着的不祥意味卻讓他心慌意亂,以至于他們接下來的話,介人完全沒聽進耳裡。
而就在他發怔的片刻,樹下交談的兩人已話畢,正動身往屋裡而來。介人渾身一震,莫名的沖動驅使着他小跑着回到床上,掀開被子鑽了進去,閉眼假寐。仿佛受驚鴕鳥不知如何逃離危險,隻會把腦袋埋進地下,不看不聽,自欺欺人地逃避。
刻意放輕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而來,最終在床邊停下。那兩人駐足了片刻,才聽村長壓低聲音道:“……大師,看來他是還沒醒……”
介人聽村長如此斷言,不由松了一口氣。可他還沒徹底地松懈下來,就聽見那個清冷的男聲道:“你很想再見到你的父母和姐姐吧?”明明是問句卻被他用肯定的口吻說出,似乎笃定了介人是醒着的。
介人與同他共情的風岚皆是一愣。介人不解這人怎麼識破了他的僞裝,而風岚則驚訝于這熟悉至極的聲音。
像、實在是太像了!
這清冷而迷離的聲線打破了時空的隔閡與界限,瞬間将她拉回了浪漫的蔚藍色愛琴海,那矗立于聖山之上的白色大理石建築群,暮夏時節花雨紛飛的裟椤雙樹圓,以及沉沒于深海中的金色的亞特蘭蒂斯……
她緘默伫立于三途河畔,回首遙望隔岸的前世煙火,看記憶的餘燼流光飛舞,在水面映出潋滟的重重虛影,又漸次消散、歸複于黑暗。而她收回目光,緩緩步入眼前的彼岸花叢,與前生作别,向來世而去。
就在風岚心旌動搖的一瞬,介人已躺不住。他霍然起身跳下了床,仰頭望着來人,急切而堅定地答道:“想!”
男人低頭,然後漸漸蹲身下來。他的輪廓從逆光中漸漸顯形,那是一張年輕俊逸而棱角分明的臉,一頭飄逸的及腰金色長直發披背後,幾縷發絲随着他的動作拂落于肩頭。他着月白僧袍,瞑目而觀,如垂憐世間的佛陀一般無悲無喜,眉心一點朱砂痣更顯出超然物外的出塵意味。這人實在是好看得過分,根本不像是現實中的人,和「大師」這個神棍味極濃的稱謂極為不符。
而風岚見到此人時,卻震驚到無以複加。
處女座黃金聖鬥士沙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