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晚舟未泊岸;寒鴉凄切,聲聲催斷腸。孤煙荒城,山長水遠,遮斷離人眼。
江岸闊寥處,一聲慘叫打破了甯靜空寂的黃昏畫卷。
兵戈金鳴,虎嘯西風。
戰鬥開始得突兀,結束得卻很迅速。一盞茶涼的時間,便已聽不見兵刃相接的刺耳摩擦聲。
戴着湯隐護額的男子将後背抵靠在樹幹上,以此為憑,努力地站着,似乎這樣就能讓他在敵人面前保持最後的尊嚴。他受了很重的傷,護甲破裂,鮮血浸透了他的忍者服,敵人下手很狠,每一擊都在要害,卻都惡趣味地沒有要他性命。
他在戲弄戰敗的俘虜。
男子的視線已經模糊,他開口,想說什麼,卻被一口血嗆得直咳。好不容易平複了下來,卻隻剩半口氣吊着:“……「曉」……飛段,你居然加入了「曉」……”
他的話帶着血腥的氣音,每個字都充斥着死亡的氣味。但他看向眼前全身黑漆漆白色骷髅紋樣的男人時的眼神,卻是十分堅定的。
“哼,”角都冷哼一聲,“既然知道我們是「曉」,還不自量力地想來埋伏圍殺我們,找死麼?”
男子喘着粗氣,聲低如吟:“……身為忍者、身為守護湯隐村的暗部的一員,我早就視死如歸了……隻是,”他看向飛段,目露不甘,“……沒有除掉湯隐的心腹大患,我死不瞑目!”
“吵死了!”
飛段極為不耐煩地咆哮着,一邊又将長矛刺進了自己的肋下,狠狠地擰動了幾下。男子發出如嗚咽一般的悶哼,重傷讓他對疼痛的感知已經麻木,飛段的暴行不能給他更多一點的痛苦。
“整天湯隐湯隐地啰啰嗦嗦的沒完沒了,所以我才會跑出來啊!”飛段的神情漸漸癫狂,“……所以痛苦嗎?我遭受的痛苦同時反饋到你身上、同樣甚至是加倍的痛……”
男子已經連哼都哼不出聲,隻是大口大口地往外吐血。
“行了,飛段,你折磨他已經折磨得夠久了……”
一個清澈甜美的女聲打斷了飛段的瘋狂折磨。來人是個十分美麗的少女,肌膩無瑕,眉深鼻秀,如雲黑發被一條金紅交錯的織錦發帶盤起,端美嬌妍。
隻是她也穿着「曉」的紅雲黑氅,真是叫人不得不由衷歎一句:
卿本佳人,奈何做賊!
她越衆而出,緩緩走向那個瀕死的男人,目光清冷聲線平穩:“……還是,讓他平靜地走吧……”她說着,墨紫漆瞳中隐隐獨顯血光,三勾玉寫輪眼重現于世。
男子的眼瞳刹那緊縮。
宇智波風岚!
“你們「曉」召集了這麼多S級叛忍,到底想要幹什麼?!”他仿佛回光返照似的,發出了最後的呐喊。
“這,你就沒必要知道了……”少女回答得很平靜,眸中的勾玉飛速旋轉。
她的幻術,雖然沒有鼬的月讀那樣霸道,可讓一個重傷瀕死的人毫無痛苦地死去,還是做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