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美食取悅的風岚眉開眼笑。
飛段看着風岚開心,他就十分不爽,冷笑道:“吃、吃、吃,就知道吃!說好了要來偷師學藝當花魁的呢?”
“「花魁道中」,這不還沒開始嗎?當然要先好好吃飯,才有力氣做接下來的事嘛!”風岚随口回答着,一邊優雅擡腕,将醬油小盅微微傾斜,點了幾點醬汁在藍鳍金槍魚厚切的大腹上,又用筷子擓了些許現磨的山葵,信手平鋪在刺身上,脂膩肉紅的魚肉配上淺綠的點綴,隻是一眼便讓人食指大動。
漆筷翻轉,穩穩當當地将刺身連同醬料裹在其中,又被執著人緩緩送入口中。風岚眯着眼,享受着魚鮮的濃厚與山葵的清爽辛辣在嘴裡碰撞而迸發出的極緻反差的美味。小口咀嚼片刻,她才戀戀不舍地将其吞下,又捧杯喝了口煎茶清口,才餍足地地歎了口氣。
“急什麼?花魁是看看表演學學樣子,就能速成的嗎?要是那麼好當上的話,遊女屋何必要在培養花魁上花那麼多時間和精力??”風岚慢條斯理地又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随口回答道,“我們這次來,隻是刺探敵情來的,看看花魁道中的排場,來觀禮的遊客,以及,最重要的……”她放下茶杯,緩緩擡起纖纖玉指,将鬓角的碎發壓在了耳後,嫣然一笑,“……看看我和花魁,到底誰美。”
角都:“……”
飛段:“……”
袅袅笙歌與盈盈笑語被夜風送入雅間,顯得室内安靜得落針可聞。房内的燈光排布錯落有緻,光影交融間,呈現出一種玄秘又高雅的暧昧情調,透出些許大隐隐于市的怡然。
然而這種安逸的氛圍卻被一聲暴怒的咆哮打破:
“你搞什麼?!!!”飛段額角青筋亂跳,幾乎要掀桌而起,“你大老遠的跑這兒來,真實目的就是為了跟花魁比美嗎?!”
“你懂什麼?”風岚竟沒跟飛段動手,而是罕見地沉下臉,氣勢逼人,厲聲斥道,“老大讓我們低調行事,自然要事事策劃周密,不露破綻,僞裝成花魁再在花見祭中獲得優勝,便是最順理成章的方式。況且我要當的,不是普通的花魁,而是吉原的花魁之首,這樣才有機會接觸到湯之國大名。若是連容貌這最基本的一項都比不過,我拿什麼資本跟其他花魁争?”她很少這般疾言厲色地說話,因此很有上位者的氣場,竟把飛段鎮得一時說不出話。
風岚繼續乘勝追擊:“……而你,被湯隐盯上、決意鏟除的人,現在要做的事,就是給我藏好了,别在敵人的地盤上惹事暴露行蹤,連累着我們一起被拖下水。要是因為你而計劃失敗,老大第一個饒不了你!”
飛段怒瞪風岚,卻在她冷厲卻平靜的目光中敗下陣來。怎麼說呢?這丫頭動真格的時候,壓迫感不比鼬弱。
于是,飛段隻能沒好氣地悻悻來了一句:“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