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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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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雖賜了婚,但桓氏這樣的門第,給女兒備婚,耗上兩年三年都是很正常的,所以一直說着籌備,婚禮還遠。可是如今袁煦跟着父親調任荊州,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桓宜華深恐家裡借機反悔,幹脆身着喜服去城門相送。

蕭盈細細地講給明綽聽,說袁煦如何大受感動,下馬攜夫人給袁增磕頭,又給天子磕頭,就算做過門。百姓們就愛看這樣的,轟天叫好,連袁增的馬都驚了。父子兩個一出城,桓宜華就讓收拾了細軟,幹脆搬到袁府去,說皇天後土為證,她已是袁家媳。丈夫遠征,她要去伺候婆母,照顧幼弟。

明綽聽得愣在那裡,一半是讓桓宜華的大膽吓着了,另一半是不明白蕭盈怎麼突然跟她說這個。蕭盈也不太習慣說這些,他們倆之間,一向是明綽叽叽喳喳地跟他說熱鬧。見她不應,蕭盈也說不下去了,神色悻悻的,輕聲給自己解釋了一句:“朕以為你愛聽熱鬧呢。”

他搜腸刮肚,也就找出這麼一件熱鬧可以說給明綽聽。

明綽看着他,“哦”了一聲。皇兄這會兒讓她有一點熟悉的感覺——她一想到這裡,就在心裡提醒自己,他不是“皇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話在心裡多念幾遍,也泛出了别樣的滋味。

明綽把臉拉下來,隻道:“袁煦的熱鬧有什麼好聽的!”轉身又走。蕭盈愣在那裡,為難地扯了扯嘴角。他忘了,明綽特别不喜歡袁煦來着。但是明綽願意開口說話了,總是好事。蕭盈心放下來一半,看着明綽往床邊一坐,有意扭過臉,不肯看他。

蕭盈又問了一遍:“你今天去哪兒了?”但是明綽沒理他。

其實明綽有話想說,隻是不敢。她想問問蕭盈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了,但又模糊地覺得,要是真把這件事說出口,有些東西就無法挽回了。

她今日趕到的時候,大牢已經沒有了方千緒的蹤影。楚培說已送他上路了。隻是這人好像真有些未蔔先知的本事,怎知長公主一定會來。他托楚培轉交了一個錦囊給明綽,明綽打開就隻有幾個字,“東長巷尾”。

那字條現在就在她床後的箱子上,被大氅蓋着,紙面微潮,都是當時她手心的汗。

蕭盈很明顯已經知道了,那他是怎麼知道的?知道了多少?隻是知道自己不是謝拂霜生的,還是連親生父母的身份也都知道?這一切她隻能猜。

他不可能從小就知道真相。她記得十歲那年,她剛去含清宮的時候,蕭盈對她就帶着一份隐秘的讨好。他從明綽口中得知太後喜好熏香,還曾經花了許多心力去查古籍,自己調配了一味香,讓明綽帶回去送給母後。隻是謝拂霜看也沒看,順手就賞賜給那天正好進宮的謝星娥了。

還有一些很微末的小事——以前宋夫人對她也很好的,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态度就有些微妙的冷淡了。原先她沒放在心上,現在覺得可能和母後有關。難道是母後做了什麼,讓蕭盈意識到這不可能是一個母親做得出來的?那到底會是怎樣殘酷的事,讓他不得不接受這樣的事實,甚至讓宋夫人都惱怒到遷怒于明綽?

蕭盈實在不會哄人,見她不肯回答,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好走過來,也往她腳邊坐。往日裡明綽去看他,也總是這麼不計較地坐在腳踏上。明綽垂頭看了他一眼,突然想到,那盒熏香賞了謝星娥的事兒,她到今天也沒敢跟蕭盈說。

明綽無聲地從床上下來,靠着蕭盈坐在了他身邊。蕭盈轉頭看着她,明綽還是什麼都沒說,挽住了他一條胳膊,頭歪過來,靠在了蕭盈的肩膀上。蕭盈僵了一僵,突然感覺到一片溫熱。

“溦溦?”蕭盈吓了一跳,“怎麼了?”

他想把手抽走,去看明綽的臉。但是明綽執着地把臉埋在他肩上,抱着他的胳膊不讓他動。好一會兒,突然悶着聲音說:“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呢?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甚至沒有勇氣問清楚母後到底對蕭盈做了什麼。也許就是為了她的沒有勇氣,為了她這麼多年的天真快樂,視而不見。但是蕭盈好像明白了什麼,他突然伸出手,輕輕地搭在了明綽的後腦。

明綽感覺到了他的動作,哭得更加厲害。她好像突然從懸崖跌落,苦海裡都是過往的碎片,被激流裹着,每經過她身邊一次就劃出一道後知後覺的血口。

蕭盈任她哭,手掌輕輕地撫着她的後腦,突然道:“你放心。”

明綽擡起頭,對上了蕭盈的眼睛。他側着臉,挨得極近。明綽本想說什麼,讓他這麼看着,便愣愣的,隻問:“我放心什麼?”

可是等蕭盈開了口,剛說了“無論”二字,明綽又猛地擡起手,掩住了他的口。她不敢聽“無論”後面跟的話,他要挑破他們不是兄妹,還是挑破他和謝拂霜之間的你死我活?

她的眼神那樣驚恐,讓蕭盈也再說不出口。隻是看着她,心裡一下一下的,牽着疼。

許久,蕭盈伸手攥住了明綽的手,突然低下頭,吻了吻她的指尖。

明綽不知道是因為他這個動作,還是門外突然傳來的聲音讓她猛地收回了手。蕭盈面色如常,鎮定地順勢擡手理了理垂下來的袖袍,揚聲應道:“何事?”

門外傳來通報的聲音:“桓令君求見。”

明綽也揚聲回道:“母後在太尉府!”

門外的聲音頓了頓,然後重新開口。明綽這才聽出來,這不是她宮裡人的聲音,而是任之。

“長公主恕罪。桓令君已在含清宮相候,求見陛下。”

明綽一下子住了口,臉色複雜地看了蕭盈一眼。原來如今朝臣已經可以直接進宮見天子了。

蕭盈站了起來,低頭看了看她,似是還想說什麼,但視線落到明綽方才那隻手上,又終究有些惴惴,隻匆匆丢下一句:“朕先去了。”便推門而出。

他走得太快,幾乎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任之跟在身後,險些趕不上他的步子。

“桓令君何事?”蕭盈敏捷地坐上轎辇,擡手示意快走。任之跟在辇旁,匆匆地給他彙報。

“鴻胪寺收到了燕國國書,尚書台已核準,送來請陛下裁奪。”

“燕國?”蕭盈輕輕皺起了眉頭,離大燕上次遞國書都快一年多了,那次是烏蘭徵寫信來服軟。“又怎麼了?”

他嘴上雖問,心裡卻沒太在意。既然尚書台已經同意了,那應該不是什麼大事。最後給天子定奪也就是走個流程,讓他說幾句場面話,再去回複使者。

他突然想起什麼,也不等任之回答,又問:“烏蘭徵不是遠征西海去了嗎?”

“是段太後代烏蘭國主所請,”任之回答他,“求陛下将大雍宗室公主許配,以結兩朝秦晉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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