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明阮拍拍自己的胸口,勉強平複下來:“你确定你沒看錯?狀元郎是江奉?那裴景煥呢?”
小厮也有些懷疑,但想到一路上聽到這幾個名字數次:“小的不會看錯,郡主,到處都在談論。裴景煥這個名字,小的沒看見......”
魏音甯揮了揮手,讓小厮退下,然後說:“妹妹,你是不是擔心江奉他拿了狀元,會讓皇上賜婚于你?你放心,就算他中了狀元,他的身世也配不上你。若你不喜歡,皇上一定不會亂點鴛鴦。”
劉元喜在一旁吃了瓜,疑問道:“什麼意思,難不成是那江奉糾纏表姐?”
霍明阮聽得這話題越跑越偏,忙說:“沒有,沒有的事,你們别誤會,這個江奉同我沒有任何關系,我隻是......有些驚訝。”
......
明月樓隔壁的湖陵苑,江府大房二房也已在此處設下宴席,若是自己兒子榜上有名,天子還要宴請,他們便一家人自己吃,若是沒中,也當是對兒子的安慰和補償。
幾人也喝着茶,雖說着話,心思卻全都系在禮部東牆下那面金榜上。
“中了中了,公子中了狀元郎!”
前去打探消息的家仆步履匆匆趕回來,臉上挂着說不出的喜慶,旁邊的客人也都湧了過來道喜。
“我兒中了狀元郎?!!”江巡戶、秦清昶和栾蟬三人幾乎同時從座椅上蹦起身,手中的茶杯差點激動得甩出去,隻有江烨華還慢半拍地在夾菜。
秦清昶穩了穩自己手裡的茶杯,看了眼栾蟬和江烨華,稍微調整了下自己的表情。眼裡劃過一絲不屑,這還能是她兒子嗎?
栾蟬見狀,差點沒忍住同她瞪回去,怎麼她兒子難道中不得狀元郎?
江巡戶咳了聲,忍住激動問那仆人:“話說清楚,是大公子還是二公子中了?”
那仆人瞧着幾人期盼的臉,忽然意識到什麼,臉上的笑容收了些,升出一分局促:“都不是......是,是三公子。”
“......”
噗通的一聲。
栾蟬手中的茶杯和江烨華夾菜的筷子同時掉落:“江奉?!”
江烨華擡頭望去,表情還有些懵,是他二兒子江奉???
“那時安呢?”
“回老爺,大公子也中了進士,是二甲。”
秦清昶和江巡戶青白的臉色才勉強回暖一分,栾蟬不由急切道:“那我的兒子呢?”
仆人瞧着栾蟬神情,忽地不敢說話。
“我問你話!”
仆人才戰戰兢兢道:“回二夫人,小的,小的沒有在榜上看到二公子的名字......”
栾蟬沒站穩,跌進木椅中。
瞥了眼一旁還在彎腰撿筷子的丈夫,若不是顧及這麼多人在這裡,她簡直想把這些菜都扔他腦袋上!
......
明月樓,酉時剛至,已有侍女搭梯子點了燈。很快皇帝會攜一衆新科進士到此處用晚宴,達到今日節日的高潮。
所有人都跑去渭江一覽進士們的風采,一時間,四處都是都喧嚷聲,空氣裡彌漫着節日和高中的喜意。
霍明阮在後樓已然聽見老遠渭江邊上的喧鬧聲。
“你們瞧見那探花郎了嗎?據說是戶部尚書的大公子,在馬上折花的模樣,簡直風姿豔絕!”
“看到了,不過我瞧那狀元郎的風采更甚。”
“聽說是江家的大公子?”
“非也,是江家三公子。”
“江家還有三公子?我怎麼聽說兩位江大人都隻有一位兒子?”
“那江三公子是庶出,聽說以前一直生活在别處,去年才回的京城。”
“庶出啊......”
“那有甚,那江三公子長得一表人才,又是狀元郎,我看啊,日後榮華富貴一定少不了。”
旁邊有第三人插嘴笑道:“是呢,杏園瞧他的姑娘多得數不過來,我還聽說,那臨安伯府竟然找了壯漢,直接将狀元郎請進了府裡。後來才知道,請錯了人,請的那人是狀元郎的小厮。”
另一人撲哧笑道:“看來,連那江公子的小厮都長得一表人才。”
......
很快劉元喜也回來了,眉開眼笑道:“實在太熱鬧了,阮阮你今日不去瞧又要等三年。”說着,憧憬起來,“不知道等三年後,聶宴會不會也能中進士,若是中進士,恐怕得是個武進士。”
她說完,見霍明阮卻沒答話,目光瞧着掌心的東西,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表姐,你怎在看什麼?”
霍明阮忙将手中的字條捏進掌心,搖搖頭,“人有點多,吵得我不太舒服。”
劉元喜為難說:“那怎麼辦?待會還有許多活動,表姐提前回府,那可就看不着了、”
......
霍明阮側頭看徐殷,她顯然也是一副眼巴巴很想看熱鬧的樣子。
她便打消了現在就回府的念頭:“還好,我在此處坐坐,待會再出去瞧瞧。”
今日上巳節,又值放榜,所以京城的家長們也放寬松了要求,可以在外面玩得晚一點。
很快劉元喜又拉着魏音甯去了别處,沒有旁人,霍明阮才又将手中的字條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