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還有赈災銀這一茬,霍明阮朝江奉看過去,他的神情語氣确實像知道些什麼,可是過兩天再見面?那方才她說得那些話又算什麼?
權衡利弊一番,霍明阮終是輕咳一聲:“......那好吧。”
想起什麼,望了眼窗外,又道:“你的馬車能不能借我一下,等用完了還你。”
江奉:“臣差人送郡主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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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回到長公主府,朦胧的夜色已經開始罩下來。
長公主府門屋檐下,侍女正搭了梯子将挂着的燈盞點燃。
霍明阮剛剛跨進院中,便見徐殷坐在鳳熙殿的台階上。
瞧見霍明阮回來,她忙起身迎了過去:“小姐,你怎麼去了這麼久?”
說着神色不安地打量着霍明阮,見她身上似乎沒有什麼異樣,隻是臉色看起來有些疲倦。
她揉了揉坐得發麻的腿,湊過去,壓低了聲音道:“小姐你不知道,剛剛長公主又差人來了,還好殷兒我聰明,急中生智說了小姐你是和江大公子去約會了,不然長公主要是知道小姐你去見了江三公子,怕又會生氣動怒。”
霍明阮想起,上次自己和江奉吃飯,還害得徐殷被罰跪了幾個時辰,不由點頭:“你這次做得很好,下次繼續。”
徐殷:“......下次......小姐還要見江奉啊?”
說話間,兩人進了屋。
“不是殷兒說,小姐你既然決定要嫁給江大公子,以後還是和江三公子保持距離為好。”
霍明阮知曉她的意思,她也不是不想保持距離,隻是,赈災銀一事她總得問清楚。
随意應了聲,霍明阮轉移話題,“姐姐回來了嗎?”
徐殷倒茶的手微頓:“我不知道,殷兒一直擔心着小姐,哪有功夫管旁人呀。”
霍明阮聞言臉色凝下來,她轉眸從半開的窗戶看出去:“先不用伺候我了,你去找廚房熬一碗銀耳湯,帶去雪月殿看一看,看姐姐回來沒有。”
徐殷離開的當口,霍明阮坐在書桌前,從一旁取了紙筆,開始在紙上寫字。
沒過多久,徐殷帶着餐盤回來了:“秀清說大小姐今日出門見女伴感染了風寒,早早地睡了,我在門口瞅了眼,似乎是真的睡了。小姐,這銀耳湯熬的濃稠,我剛剛去廚房重新盛的,你要不要喝一點?”
霍明阮神色微頓,而後點點頭,将方才寫的信折起來,放進竹筒,交給徐殷:“今天早點睡。明日一大早,我需要你和謝燭兩人一起跑一趟将軍府,把這封信交給阿兄,一定要親手交給他。”
不知道何事,但看霍明阮神色嚴肅,徐殷便也慎重起來:“好,殷兒知道了。”
第二日天未亮,徐殷便拿了信和府裡的謝燭一起去了霍府。
沒過多久,長公主差了人将霍明阮叫去了暖兮閣,同她商量和江時安良辰吉日的事。
“昨日我同江夫人看好了兩個日子,都在五月,你瞧瞧哪一個更合适。等你選好了,今日我便差人進宮去告訴太後,讓她親自下旨給你和江時安賜婚。”
霍明阮瞧着大紅喜紙上的吉日,額角一跳。
若是沒有昨日她親眼看見的那一出,這麼安排也不是不好,但現在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再嫁江時安。
霍明阮輕攥了下裙帶,說:“母親,我還想再想一想。”
長公主撫着手爐的手一頓,詫異地瞥向她:“什麼意思?難不成你現在改變了主意?昨日和江時安見面他惹你不開心了?”
霍明阮不知道該怎麼說。
她還沒同魏音甯确定到底是怎麼回事,若兩人之間真的有什麼,被自己的公主娘知道了,她一定會告訴秦清昶,這件事就會被鬧到面上來,說不定會惹出什麼後果。
這件事還沒想好怎麼做,但肯定不能在現在告訴長公主。
“沒有,女兒隻是覺得五月有些太快了,而且,和江大公子也不算熟,了解得還不夠,還想再了解幾日。”
長公主才緩和了些神色:“确實有些快,但你知道母後的身體,若是不早些,恐怕節外生枝。你現在不着急,到時候皇帝給你賜婚,你再着急你娘我也幫不了你。”
這話說得确實不錯,若不是因為皇帝賜婚一事懸在頭頂,她也不會這麼快要選出一個合适的對象。
霍明阮隻好先選了後面的那個日子:“那就先暫定五月二十八吧,不過母親先别告訴外祖母,等過幾日女兒确定了,想親自同外祖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