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骈甚至都沒有動手，光是調動周身的氣勢，單憑魂體上的威壓，就将距離自己三四米的趙九七深深壓到跪下，頭都擡不起來。每一次試圖抵抗，隻會讓自己的魂體被壓得更為徹底。

邵初瀾甚至看到他的魂體，因為過度用力透支，而淡了幾分，似乎下一秒就會消散。

黑色的皮靴從容優雅，在地闆上發出“咔哒”、“咔哒”的輕響，萬骈走到趙九七跟前，單手提着方才的文件，遞到他的鼻尖前，重複了一遍方才的問題：“自己清理，還是我們幫你清理？”

“自、自己清理。”

……

從大院裡走出，邵初瀾深呼吸了幾口氣，覺得自己的肺都被進化了，不禁感歎道：“狐假虎威，爽！”

萬骈落後她半步走了出來，笑着提醒：“這裡一口下去可全是陰氣。”

邵初瀾立馬閉上嘴。

萬骈又帶着邵初瀾走訪了東屋剩餘幾家，沒再出什麼岔子，都乖乖填好文件，客客氣氣将兩人送走，要麼自己開始清理，要麼等着辦事處派人過來幫忙。

邵初瀾也憑借她見誰都笑眯眯的，以及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唠嗑本領，等最後從東屋出來的時候，手裡大包小包又提着一大堆了。

萬骈看着成堆的東西，欲言又止：“你去哪都……”

跟蝗蟲過境一樣嗎？

邵初瀾知道他肯定說不出什麼好話，幹脆地截住了他的話頭：“哎，這可不是我的功勞，他們肯定想送的是前輩您，隻是我看上去比較好說話而已。畢竟地府的産物，我也用不了。”

說着，邵初瀾把不知何時列好的清單，并着之前萬骈送她的空間袋子，一起遞給了萬骈。

果然如她所說，五分之四的部分她都勻到了萬骈這邊，除了吳四給她的部分自己留下，其他都完好不動地裝在袋子裡。

萬骈掂了掂手裡的袋子，深紫色的眸子裡劃過幾抹不明的神色，想了想，他把裡面的東西一并取出，剩下個空袋子抛回邵初瀾手上。

邵初瀾雙手捧着空間袋，不明所以。

“我說過了，我不喜歡欠人。”

萬骈又一次留下這句話，身影快速消失在了陰氣籠罩的路上。

邵初瀾：？

等她反應過來後，發現萬骈早就不知道走哪裡去了：“哎！等等我啊萬前輩！”邵初瀾急了。

她可不想在這裡迷路啊啊啊！

-

“我回來啦!”

邵初瀾回到辦事處門口，陌生又熟悉的場景差點讓她落下淚來。

太好了，她終于回到稍微正常一點的世界了。

比起邵初瀾，萬骈才是真打工人，商務車剛把她放下，又朝着某個方向疾馳而去。

推開辦事處大門，門口處還挺熱鬧，韓汐、柳微雲、還有一個她沒見過的男人，長得斯文又清秀，一并聚在大廳裡。

邵初瀾逐一和他們打過招呼，柳微雲微微一笑以示回應，男人卻蹙起眉頭，不着痕迹地後退了幾步。

韓汐見到邵初瀾回來，眼前一亮，招手示意她過去：“小邵啊，這趟行程感覺如何？第一次出差有哪裡不順利也很正常啊，不用着急，跟着萬二多看多學，慢慢上道就好了。”

邵初瀾點頭稱是，想了想，把包好的茶葉遞給了韓汐：“這一趟去收了一些特産，希望别嫌棄。”

韓汐笑着接過，沒看是什麼，反手遞給了身後的人。

她這态度也在邵初瀾意料之内，也沒走開，等她把話說完。

韓汐悠悠地往沙發上一靠，接過身後的人遞過來的手機，狹長的丹鳳眼瞥向一旁的男人：“行了，莫厭，我先接個電話，你和她說。”

莫厭推了推銀邊眼鏡，像一台機器一樣，沒什麼情緒地開始播報：“單個外賣櫃陳設成本2000元，當前試點範圍計劃安放5000台，物流和搬運累計劃控制在200以内……”

不帶停頓地說了一長串，莫厭最終計算得出了一個，對邵初瀾來說，相當于天文數字的結果，然後，面無表情地看向正在打電話的韓汐。

邵初瀾聽得莫名其妙。

她就提個建議而已，關她什麼事？

韓汐又聽了一會兒，才悠悠挂斷電話，把手機往後一扔。

她看向邵初瀾，勾勾手，大紅色美甲拍了拍自己身側的沙發，示意邵初瀾到她身邊坐下：“小邵啊，你這個提議呢，确實很有建設性，我們商議之後覺得也行，所以提案一通過，就正式招标推行了。這兩天就會有工人同步推進，很快就能見到實物了。至于剛剛莫厭報的金額數量，你就聽個響兒，别當回事。”

很長的鋪墊，邵初瀾似乎琢磨出韓汐想說什麼了。

合着是把這事兒算她頭上，正在敲打呢。

但邵初瀾無所謂，隻要不是從她兜裡掏錢，領導說幾句就讓她說。

她隻管耐心地等着韓汐的結論。

“當然，也不是說手頭這個事呢必須你去做，隻是我覺得吧，年輕人嘛，需要多曆練曆練，再加上方才聽萬二說你這趟表現不錯，我覺得也沒有更好的人選了，就想讓你去試試。”

韓汐說着，從柳微雲手裡接過一個藍色文件夾，遞給邵初瀾。

“這是一個恩鬼送來的高額委托，要求護送一個人參加公務員考試，也不是什麼難事，酬勞也高，很适合新手練習。這不，恰好就想到你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