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初瀾根本沒想那麼多,她隻是覺得這個點出去再找酒店,有些麻煩。
而且,一般來說,晚上才是鬼怪活躍的時間段。
她在這裡守着,有什麼意外也可以及時處理。
别的不說,鎮邪她還是有點話語權的。
邵初瀾也知道個人習慣不同,沒有強求秦謹留下:“我先去房間,有什麼事電話聯系。”
她擺擺手,轉身就走。
卻被秦謹喊住:“邵……同事。”
邵初瀾回頭,漆黑的眸子疑惑地看着他,同樣表情的還有任墨。
秦謹攤開手掌,遞給她一個黑色的方塊。
邵初瀾取過,發現是一台對講機。
“對講機可以在磁場變動的情況下接收信号。用這個保險。”
邵初瀾想起來,在惡鬼陰風出現的時候,通常會伴随着磁場變化。
确定如何呼叫秦謹之後,邵初瀾點點頭,笑着感謝:“我知道了,謝謝秦謹!”
然後轉身前往客房。
秦謹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收回視線的時候,恰巧和任墨幽深的眸子撞了個正着。
男人雙手抱在胸前,慵懶地靠在鬥櫃邊,哪還有方才專注真切的樣子。
看向秦謹的表情也十分複雜。
遮都懶得遮掩,直接趕客:“天色不早了,秦工不如先回去休息?”
“你不睡,初瀾還等着我幫她收拾房間呢。”
秦謹一臉莫名其妙。
這人怎麼從一開始就對他這麼大敵意。
秦謹不清楚任墨心裡的彎彎繞繞,又想起自己方才查到的東西,沉着臉告辭後匆匆離開。
邵初瀾把自己的行李放在巨大的書桌上,開始打量着整個房間的布局。
正中央一張大床,床頭兩個小型鬥櫃,三開門衣櫃順牆而立,半開着的窗前,是一個一米半寬的書桌。
一眼望得到頭,幹淨且敞亮。
非常正常且普通的結構,也沒有奇奇怪怪的畫像或裝飾,風水師來了都挑不出錯。
可就是太正常了,讓邵初瀾覺得處處透着怪。
“初瀾,床已經鋪好了,如果還有什麼需要的喊我就好。”任墨走過來,柔聲道。
“暫時沒有了,謝謝你。有需要我會喊你的。”
邵初瀾單手撐在扶手椅上,低頭回憶着究竟是哪裡不對。
任墨見她沒空理會自己,黑色的眸中閃過一抹遺憾:“那好吧,我先去休息了。明早九點的試,考場離這不算遠,大概兩個小時就能到。我五點半過來叫你如何?”
這下邵初瀾都有點震驚了。
兩個小時就能到,還不算遠。
這哥平時的考場,是得遠到什麼程度。
心裡同情了他一秒,邵初瀾寬慰道:“沒事,咱們如果明天誰沒起的話,互相喊一下就好。我也和秦謹說一聲,應該需要他提前過來。”
确認了考場地點後,邵初瀾把任墨送出房門,關上窗戶,快速取出眼鏡架在鼻梁上。
想了想,她又走到門邊把頂燈關掉。
房間裡陷入暫時的黑暗。
窗外城市的燈火映照進來,薄薄的鏡片邊緣閃着微光。
她環視一周沒什麼異樣的房間,手指擦過鬥櫃的表面。
邵初瀾也終于意識到,她在這裡一直感覺到的違和,是怎麼回事了。
她用對講機接通了秦謹,對方沉悶的聲音夾雜着電流,傳遞過來。
“邵……同事,什麼事?”
“我到了他的客房,這裡給我的感覺就是……”
“太幹淨了。”
“過于幹淨。”
兩個斬釘截鐵的判斷同時落下。
按照任墨的說法,這個房間作為客房,許久沒人住了。
長期閑置的空間内,别的不說,浮塵肯定會有。當然也不排除主人有追求,就連客房角落也要清掃幹淨。
但邵初瀾戴上眼鏡後,這份幹淨就顯得蹊跷起來。
且不說這裡的窗戶一直開着。從窗外看去,夜空中尚且存有星星點點未散盡的魂末和浮灰,剛從出過一趟差出來的她自然知道,那是鬼魂消散後的餘燼。
但在這個房間内,或者說,在任墨居住的這一整個平層内。
沒有。
甚至看不出空氣流動的狀态。
這裡就像是一個單獨隔開的空間一樣。
方才開着的窗戶像是擺設,内外的空氣壓根就不可能通過窗戶進行流通。
空氣無法正常流通,缺氧症狀的出現也成為必然。
難怪任墨一個二十幾歲的大小夥子,臉色看上去那麼蒼白,身形也過于清瘦。
聽到秦謹的話,邵初瀾眉梢微擡:“你也發現了?”
秦謹“嗯”了一聲:“記得把窗戶打開。”
邵初瀾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這窗戶開了跟沒開一樣。”
秦謹抿唇:“總比沒有好。”
頓了頓,他盯着自己顯示屏上綠花花一片數據分析結果,又提示一句:“也可以用點打通空間的道具,或許有效。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