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穩!”
下一秒,秦謹隻覺得握了一手的水,不知是汗水還是蒸發出來的水蒸氣,總之,除了滑,他什麼也感受不到。
滑不溜手的情況下,由于摩擦力有限,他抓不穩邵初瀾帶上鬼爪的重量。
眼見着邵初瀾的手快要支撐不住松開了,秦謹連忙讓一旁幹着急的任墨幫忙撕開自己的夾克衫外層。
“呲啦——”一聲,秦謹一嘴叼着速幹布,快速纏上自己的左手,然後搭上了邵初瀾的雙手,死死扣住,穩住下盤,青筋從額頭和手臂肌肉一起凸起,整個上身一齊發力,一把将邵初瀾從結界内部生生拽了出來!
“嘩啦——嘭!”
“咳咳咳咳咳咳……”
邵初瀾揮手把額間的水漬甩幹,半趴在地上大口喘氣,頗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沒等她說話,秦謹已經幹脆利落地用匕首砍斷了一直抓在她腿上的鬼爪。
秦謹想要捉住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被砍掉的半截鬼爪卻像是知道了他的想法一般,迅速後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縮回了奈河裡。
脫離了岩漿的滋養,剩下半截鬼爪很快萎縮下去,變成了糊在邵初瀾腿上的一節枯骨。
任墨小心翼翼地幫她把骨頭從小腿裡扯出來。
“嘶——”
“對不起對不起,初瀾,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邵初瀾吞了一下口水,隻覺得嗓子像是被炭過了一道似的剌嗓子:“我沒事,抱歉,你繼續。”
任墨越發輕手輕腳,處理傷口的動作卻十分熟練,邵初瀾并沒有注意到。
一旁剛巧注意到的秦謹看破不說破,隻是心裡冷嘲一聲。
所以之前他果然是裝的。
任墨的眼裡盛滿了心疼,手上動作不停,嘴上卻絮絮叨叨:“疼不疼啊?我會輕一些的……都怪我,要不是非得來這裡,初瀾你也不會……”
“好了,你先别說話,我想安靜一下,好麼?”
邵初瀾在河裡已經聽了很長時間的鬼哭狼嚎,這會兒隻想靜靜地善後,隻好打斷了任墨。
任墨立馬噤聲。
簡單包紮之後,邵初瀾脫下了外套把汗水擰幹,重新戴上了自己的眼鏡和玉佩,順便從空間袋裡掏出一顆消炎藥吞下去。
雖然腿上的傷口看上去不咋地,但還是以防萬一,畢竟多久才能把問題解決了出去還是個謎。
她撐着手站起來,拒絕了任墨的攙扶,自己活動了兩步,發現除了特别用力的時候傷口會有點痛之外,倒也不影響正常行走。
邵初瀾看了一眼面前的飛檐雕花,頭頂燙金的“孟府”兩個大字龍飛鳳舞,相當大氣。
“先進去吧,抓緊時間。”
秦謹回頭看了一眼奈河,眉宇微微沉下。
他和任墨通過的時候,雖然也是很熱,但并沒有被岩漿中的鬼手抓住這種突發情況。
甚至于他偶然低頭的時候,還清楚地注意到,鬼手們似乎在有意地避開他和任墨的下方。
那種感覺,與其說是害怕,不如說是……嫌棄。
那邵初瀾為什麼會被鬼爪抓住呢?
“走了秦工。”
任墨意思意思拍了拍他的肩,示意秦謹回神,然後越過他,跟上了邵初瀾的步伐。
秦謹壓下心中的猜想,也跟了上去。
-
三人一齊走到孟府大門前。
灰色的石制大門沒有關緊,隻是虛掩着。
出于禮貌,邵初瀾拉着門環敲了敲,門内卻沒有任何動靜。
想了想,她看向任墨和秦謹,三人相視點頭,推開了厚重的石門。
“吱——呀——”
越過門檻,是一片露天的園林。
花香纏繞着濃郁的線香撲面而來,香氣氤氲,熏得任墨原地打了幾個噴嚏。
緊接着,眼前忽然間狂風大起,吹得園林間樹枝亂晃,花瓣和樹葉被狂風刮得漫天飛舞,很快在氣流中聚成旋渦,朝着邵初瀾三人沖過來!
“快走!”
邵初瀾腳下反應比腦子快,意識到不對時,便立刻拽着任墨和秦謹朝石門的方向跑去。
眼見着三人距離石門隻有半步,下一秒,隻聽“哐當”一聲巨響。
石門嚴絲合縫地在三人面前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