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鬧的廚房頓時沉默下來。
任墨不太自在地扯了扯唇,苦笑道:“初瀾,我知道你一直怨我,但也不用,不用……”
不用這麼絕情,直接抹殺掉和他相處的一切。
天知道他半個月前見到邵初瀾的時候,若不是限于秦謹在場,他絕對會高興得蹦起來。
雖然高三後半學期,他們因為某些原因,自然分開了。但他覺得邵初瀾心裡肯定有怨氣,所以一開始邵初瀾聲稱不認識他的時候,他也沒多說什麼,隻當她還怨自己,于是耐心地哄着。
但看邵初瀾現在這個樣子,是直接不承認這段時間的存在了?
為什麼,是為了在秦謹面前留下個好印象?
任墨忽然有些不甘心,指尖握拳攥得老緊,卻無能為力。
前因後果一聯系,邵初瀾哪還不知道任墨心裡怎麼想的。
在他的視角裡,和自己談了半年,怪不得從稱呼上到舉止上,都透着一股親切。
雖然她也不太在意這個就是了。
所以大學四年他來“感謝”自己多次,估計就是為了探自己口風,能不能挽回。
可問題是,她真沒和這人談過戀愛啊!
任墨和齊淼淼都一副你别裝了的樣子,邵初瀾覺得和他們說不通,于是看向秦謹。
秦謹壓着下巴思忖了一會兒,然後看向三人:“雙方信息不對等,如果沒人說謊的話,就是事情本身有蹊跷。”
邵初瀾在一旁瘋狂點頭,太好了終于有人懂她了。
莫名其妙多出一個“前男友”的滋味還真不是一般的酸爽。
忽然,秦謹看向邵初瀾:“我記得你好像給我講過,在奈河河底看到的……”
邵初瀾一點就通,立刻意識到秦謹說的是什麼事:“複制體?!”
秦謹想了想,問齊淼淼:“那個學期的‘邵初瀾’,你們相處的時候有沒有感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比如,五官上細微的調整……”
秦謹還沒有說完,齊淼淼先無語地打斷了:“秦先生,青春期女孩子張開的時候一天一個樣好吧。”
秦謹也意識到了這點,擡手咳了一聲,換了個更抽象的詞:“比如偶爾表現出的非人化?”
齊淼淼和任墨像看傻子一樣的看着他。
“是不是人我不知道,反正高三上學期我倆關系不好。對牛彈琴雞同鴨講,我都懶得說。”
任墨想了想,說出一點不算特征的特征:“好像那個時候的初瀾,不太喜歡曬太陽。更喜歡在室内或者陰涼的地方待着。”
齊淼淼翻了個白眼,覺得他沒話找話,“長得白的美女就沒有喜歡曬太陽的好吧。”
邵初瀾和秦謹卻一怔:是了!
八九不離十,應該是複制體。
奈河河底養出來的東西,樂意見陽光才怪。
“好了孩子們,在那嘀嘀咕咕半天說什麼呢,有什麼通天大事,都等吃完飯咱們再聊。”
夏喬笑盈盈地和鄭姨擺好餐桌,邵父已經坐在那裡用電子屏看新聞,就等着四個小輩過去。
“先吃飯先吃飯。”
邵初瀾一開口,任墨才後知後覺自己方才鍋裡下了魚還沒看,表情頓時驚慌失措,連忙往廚房跑:“我的魚!”
夏喬咯咯笑着打趣:“好了放下東西來吃,你鄭姨已經收拾好了。等你們小年輕做飯,端上來都炖成糊糊了。”
任墨蒼白幹淨的臉頓時有些紅,擡頭剛好看到邵初瀾坐在夏喬身邊。
他眼疾手快地拉開椅子,直接坐在邵初瀾空着的另一側。
正打算在那裡坐下的秦謹:“……”
齊淼淼:“……去你的男狐狸精。”
他朝秦謹挑眉,一副以前的事邵初瀾一點記不得也沒關系,反正現在隻要邵初瀾沒松口,那他就有機會。
邵初瀾一門心思都在盛飯上,壓根沒注意這邊三人的火力交彙。
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她得吃回本。
于是等她坐下來的時候,才發現身旁坐的是任墨,看向她的時候笑靥如花,對面的齊淼淼和秦謹的臉色卻臭的可以。
邵初瀾:“……”
莫名覺得壓力有點大怎麼辦。
就着自己喜歡的菜吃了幾口,邵初瀾見身邊三個人都沒動筷,也不由自主地放下了餐具。
“怎麼了,不合胃口?”夏喬關切地看過來。
“沒有沒有阿姨,您先吃。”三人同時微笑擺手。
邵初瀾拿不準這三人想做什麼,于是頂着高壓,又吃了幾口。
三個人一直目光灼灼地看向她。
邵初瀾被盯得有些坐不住,于是站起身,試圖給自己盛魚湯轉移注意力。
“我幫你盛。”×3
三隻手同時伸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