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将雙手倚靠在黑色的真皮椅背上,下巴又靠上了自己的手臂,笑瞇瞇的反過來對學生抛出了幾個問題。
“那麼,順平君,你對于自己提出的這個話題目前已經了解了多少?比如說,兩面宿傩,你有聽過這個名詞與其背後代表的意義嗎?除了此之外,你聽到别的咒術師說自己的同學是個詛咒,又是怎麼想的?”
因為吉野順平是最晚入學又出身于普通人家庭的孩子,不清楚虎杖悠仁的入學有多麼不平凡,在所難免。
夏油傑一開始以為十六、十七歲的少年少女們會自己溝通好這些大人們一旦插嘴也許會搞的過份嚴肅的問題。可現在看來,這種判斷有些想當然耳了。
“虎杖他當然不是詛咒了!”
吉野順平很快也坐到了椅子上,激動地給出了答案。
“我、後來有去問過真希前輩與乙骨前輩他們了!兩面宿傩的事……不就是吞食了手指又把那個東西吸收了嗎?又沒又對别人造成危險!”
“虎杖至今都沒有讓那個什麼宿傩跑出來過一次……!雖然如果換一個人的話,我也覺把他給處死比較安心一點……但虎杖不一樣!虎杖絕對不會──”
“老師我已經充分的理解你的立場了。”
夏油傑擡起一隻手打斷學生的話說,“很湊巧的,老師我的想法跟你差不多喔。”
事實上,他與吉野順平之間的想法并不是能夠用‘差不多’來形容的。
畢竟當初替虎杖悠仁争取到的條件,就是未來哪一天‘容器’假設真的對這個世界造成了危害,夏油傑必須親手把對方給處理掉。
而夏油傑之所以保下虎杖悠仁,也不能說沒有自己想要培養勢力以期總有一天推翻這個腐朽的咒術界的私心在作祟。
“嘛,吸收了全部手指就必須處以死刑,聽起來貌似很嚴厲。”
夏油傑轉了轉椅子說,“但是反向思考一下,隻要不讓悠仁君吸收所有的手指,這個‘死刑’不就跟不存在一樣了?”
“哎?還可以這樣嗎?”吉野順平楞住了。
“完全可以,”夏油傑眼神裡透出了一絲狡猾,“坦白說,現在高專回收的大部分手指也是封印在其他的地方,并沒有給悠仁君吸收掉。”
“哎──原來是這樣嗎?”
“是這樣啊。反正那群高層人士也不敢催促什麼的,他們才是擔心悠仁吸收了過多的手指以後會被兩面宿傩奪走身體控制權的家夥。”
“那虎杖他真的……”
“說句實話,悠仁君就算再繼續吸收更多的手指,多半也不會出任何事喔。他有這一方面的才能。這一點老師我可以保證。”
“但、但是如此一來……”
“順平君不用擔心其他的問題。”
夏油傑開導着學生的心情,臉上還是笑眯眯的,然而此刻,他的笑意并沒有浮現在眼底。
“不會有人敢動我的學生的。”
“至少在你們畢業之前,老師我啊,很确定禦三家的那一群人什麼也不會對你們做的。這個你絕對可以放心。老師我可是非常強的。”
……
2011年。
一個仲夏之夜。
夏油傑的父母與一名學生均被詛咒師擄為人質。
那是他人生中少數的充滿了羞辱的時刻。
即便屈服于詛咒師的要求,夏油傑依然沒有救回三位人質的性命。
于是他隻能退而求其次。
21歲的夏油傑,用切實的行動确保了整個咒術界都會明白:膽敢拿人質威脅他──膽敢傷害他的學生、他的家人的人,究竟會以多麼緩慢又痛苦的方式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