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異世界中展開新生活,了不起的五條悟完全可以做到!”
“這是在鬼扯什麼?”
“意思是不用試圖送我回家也沒關系。我留在這裡沒問題的。”
“你玩遊戲玩到傻掉了嗎?”
“噓!動不動幹擾别人刷記錄是不道德的!夏油同學!五條老師強烈要求你保持安靜!”
“好吧,我再找機會與你談這個。”
夏油傑有一種預感,他在這次交談中錯失了某些關鍵。可想追問五條先生到底在想什麼,偏偏服務員端着蛋塔與餡蜜點心過來了。他隻得作罷。
因為某人忙着打遊戲,所以先吃甜點的人是夏油傑。
挖一口蛋塔進嘴裡,夏油傑就頓住了。他瞥了五條悟的手機螢幕一眼,确認那局遊戲至少還要三分鐘?……不,至少五分鐘也不會打完吧?
所以他掏出了手機,假裝有人發訊息給自己。
“五條先生,我得去打電話。”
語畢,他起身往洗手間走去。
走進洗手間。夏油傑的第一個動作是鎖門,第二個動作是把含在嘴裡的蛋塔吐到馬桶裡沖掉,第三個動作是低頭扭開自來水,将有毒的化學物質盡快沖洗幹淨。從後門逃走的下毒者,明天過後夏油傑如果還活着,有的是機會去追,現在他有優先度更高的事項必須處理。
夏油傑離開洗手間。
五條悟一把拍向腦門哇哇大叫着:“啊!差點刷新記錄!可惡!”
幸好桌上那份餡蜜還分毫未動。
夏油傑走到五條悟前方說:“五條先生,我有急事必須處理,不能久待了。先開車送你去東京車站好嗎?我挪不開手,請你處理大阪市區的那隻二級咒靈。住宿費就刷我的卡報銷。”
五條悟立刻收起手機。
他一如往常,笑着回答說:“真是的,我拿傑沒辦法呢。”
……
目送五條先生的列車離開。
夏油傑把車子留在車站附近,乘飛行咒靈回到高專。
因為體内有咒靈預警,他不至于将有害物質吞下肚。可是灰原和七海沒有這樣好的運氣。
夏油傑走進醫護室裡,果然看見兩位同事躺在病床上。
家入硝子語氣毫無起伏地宣告:“其中一個需要靜養幾天。另一個要切除髒器。”
學生們憂心忡忡圍繞在病床周圍。
……他們還不知道自己的老師是被誰給連累的。
……他們甚至沒想過自己很有可能會變成下一個目标。
夏油傑強迫自己保持鎮定。待手術結束後,他勸學生們回宿舍早點休息。用話術把學生們趕回天元大人的結界更穩固的地方。
他很确信自己的秘密已經暴露了。但他生病的秘密是怎麼這麼早就為人所知的?
算了。這不重要了。
目前更重要的是:這不是暗殺。這不是試探。這是明目張膽的開戰宣言。
如果是暗殺的話,不會用毒分散夏油傑的注意力,不會先祓除守護用的咒靈,再攻擊灰原與七海。而如果是意在試探夏油傑的健康狀态,理應确保灰原與七海死亡。不然他們兩個活下來之後,會成為夏油傑的助力。
很顯然,這波攻擊,是跳過了暗殺與試探的産物。
對方很确定:等七海與灰原恢複健康後,夏油傑所參與的戰争早就已經結束了。
……這個宣言。代表了一切會在今天晚上結束。
這是确信夏油傑無法與禦三家正面對抗,才衍生的行動。
今天晚上真的打起來,夏油傑确實必敗無疑。即使全盛時期他有十拿九穩的把握,但如今能支撐過48小時就是奇迹出現才能有的成績了。要他同時驅使上百高等咒靈的負荷量不是開玩笑的……如今他不可能赢。不是整個高專充滿了人質的前提下。不是他的病需要被藥物強行壓下去的時候。傾力而戰幾個小時就會到極限了。
夏油傑想不出任何除了交出自己以外的辦法。
這麼想着。夜蛾正道突然推開醫護室大門。
“硝子!我聽說……傑!你為什麼在這裡?為什麼不接手機?!”
夏油傑正要回答。但是校長沒給他機會。
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校長,厲色沖上前來,死死抓住夏油傑的衣領,大聲質問:
“──夏油傑,是你嗎?”
“什麼?”夏油傑聽不懂,“我怎……”
“回答我!”盛怒的夜蛾正道又問一遍:“這是你搞的鬼嗎!”
“怎麼回事?校長!我……不是!灰原跟七海、不是我……!我永遠不會──”
雖然夏油傑過去十年間,采取過諸多夜蛾正道不贊同的舉動,但說到底,夜蛾正道還是非常了解夏油傑這個學生的。他根據夏油傑蒼白的臉色,馬上就判斷出來了,他對他提問的内容一無所知,甚至還誤解了他在指責的東西。
于是夜蛾正道反而冷靜下來。
他放開夏油傑的領子。走到病床旁邊,拉開椅子,坐下扭頭問另一個人:
“硝子,七海跟灰原怎麼樣了?”
家入硝子回答:“不會有性命危險。隻不過灰原需要多躺幾天。”
“這樣,”夜蛾正道靜默一瞬,又看向另外一個學生,“傑,你手機哪去了?壞了嗎?”
“呃、碰巧關機。”夏油傑拿出手機證明自己的話。
“所以五條在哪裡?你不是跟他一起嗎?”
“他替我去大阪了。”
“呵,大阪?”
夜蛾正道冷笑:“咒術連總部、五條家、加茂家與禅院家主院,短短兩個鐘頭内陸續被襲擊了。根據殘穢測量,主謀者用的是無下限術式……你當真以為五條悟人在大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