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景尋目不斜視:“您不一定幫的上忙。”
齊懷邈一愣,然後暢快地笑出聲。
“你其實還是一點沒變。”
劉景尋翻頁的手一頓,轉頭看着他。
“你知不知道你心裡想求人辦事的時候,雖然很不爽但還是會自動換成敬稱?”
劉景尋微微睜大眼看着他,明顯的不知道。
齊懷邈嘴角的笑容堪稱甜蜜。
“我們決定有m……有這段關系的時候就是這樣的。”
劉景尋的視線回到屏幕上。
“說說吧。你是我一手扶上來的,我還會害你嗎?”
“如果你需要的話。”
齊懷邈被他的回答嗆住,一陣咳嗽。
墨墨被他抖醒了,癟嘴眼看要哭,他連忙把他塞回劉景尋懷裡。
劉景尋:“?”
齊懷邈壓低聲音湊過來說:“他很喜歡你。”
“看出來了。”劉景尋說,“所以?”
“所以你看他不是又睡回去了嗎?”
确實,小娃娃嘟嘟嘴,又陷進黑甜的夢鄉裡。
劉景尋:“?”
像是知道他的不解,齊懷邈眯着眼笑:“可能是你的腿軟一點吧,比較适合他睡。”
這又不是什麼誇人的好詞。劉景尋腹诽。
沉默一會,他還是開口。
“之前沖渡的那件事,您怎麼看?”
“能怎麼看?”齊懷邈光明正大地偷吃劉景尋床頭的果籃,“事不關己,我躺着坐着,愛怎麼看怎麼看。”
他頓了頓,忽然想起那現在算是劉景尋的産業。
清清嗓子緩解尴尬,他說:“你現在是怎麼想的?”
“榮霆近些年一直在發展農業數字化轉型的方向,我原先的意見是,利用沖渡已經持有的互聯網資源進行跨産業融合。”
齊懷邈就是個工頭,劉景尋說的話他有一部分聽不懂,但通過意會彌補了一部分。
“你的意思是說,把你們現在的産業鍊加點數字化成分,搞點二維碼溯源之類的?”
“可以暫且這麼理解,實際應該不止如此。”
齊懷邈扒了個橘子送到劉景尋手裡:“那你的顧慮是什麼?”
劉景尋遲疑了一下,接過橘子。
“問題就在于榮霆先前損傷了一部分元氣。我們的主營業務還是在糧食上,在秋種之前還有一陣時間可以休養生息,但這也意味着直接的資金流不足。”
“就沒錢管沖渡了?”
劉景尋點頭。
“沒錢管分公司太正常了,非要管沒準還會把主業也弄死。”齊懷邈是真餓了,開始扒今晚的第三個橘子,“弄不了就算了。本來就算是計劃外的産業,扔掉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而且你不知道他們互聯網公司,很多都是主公司下面分很多個工作室,誰做出成績就把誰扶正。”
劉景尋默默地吃橘子,聽他長篇大論。
“總之,現在不如考慮考慮,怎麼把這個包袱甩掉才好。”
“但我确實想發展這方面的業務。”劉景尋說。
齊懷邈吃了他三個橘子,中間起身洗了一個蘋果,還是講得口幹舌燥,一聽就傻眼了。
“什麼意思?你不打算扔?”
“打算。”劉景尋說,“用現在榮霆的資金流去接濟一個快要破産的公司,這是不可能的。我還要為榮霆幾千的常駐員工負責。”
齊懷邈接過他遞來的棍棍餅幹,忽然意識到哪裡不對,還是點頭。
他吃了兩根餅幹,拿起旁邊劉景尋的杯子倒水喝。
劉景尋不着痕迹地皺起眉頭。
“先生?”
齊懷邈随口說:“不用這麼客氣,我們早就是平等的了。”
“話說,你為什麼用我的東西用得這麼熟練?”
齊懷邈吞咽的動作停了,低頭嚴肅地回答。
“因為我們關系非常非常好。”
好到在一張床上睡覺,還有了一個兒子。
劉景尋思索:“因為你在這些方面給我答疑解惑?”
“不止。”齊懷邈說,“我覺得我們是靈魂伴侶。”
這話說出來他自己都不信,但劉景尋什麼都記不得了,他知道什麼呀。
……是這樣的對吧?
劉景尋屈起食指蹭蹭墨墨軟綿綿的小臉。他現在對三人的關系有了新的猜想。
他甚至懷疑齊懷邈的實際目的是要江清瑜給他(代)(孕)。
否則無法解釋為什麼兩人在他面前總是暗暗地夾槍帶棒,而他的夢證明他和江清瑜的關系不一般。
難道他才是那個騙兩頭的大惡人?
一面是齊懷邈,他的親近已經到了毫不掩飾的程度。
光是今晚,明面上說是來看孩子,沒抱一會就把孩子交到他懷裡,還用那種讓他渾身難受的癡迷目光盯着他看。
他剛醒來的那天更是,撲上來就抱他,即使當着江清瑜的面,還是什麼“寶貝”“老婆”之類好不要臉的話都不停地從嘴裡往外蹦。
這種騙婚的人渣,也不枉他照着給他開瓢的力度下手。
而江清瑜……
他看向自己的目光總是誠摯,琉璃般的眼眸總是含着一汪深情的春水。他的手心那麼暖,幾乎要用比肩陽光的溫度把他灼傷。
夢裡的兩人親密無間、耳鬓厮磨。
那他究竟是為了什麼,把江清瑜騙到這樣的境地?他明明能在那個孩子離開的時候逃走,為什麼還會回來,心甘情願地生下這個在他懷裡安睡着的孩子?
“先生?”
齊懷邈剛剛依舊毫不避諱地用專注的目光盯着他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