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江籬沒想到今晚還能在林央身邊看見劉景尋。
她從侍者手裡接過一杯香槟朝兩人走去。
林央看見她便有些輕微的變色,挽着劉景尋的手更緊了幾分,在他耳邊說了什麼。
劉景尋颔首,對她微微一笑。
這兩人怎麼表現得像她有多饑不擇食似的?
尤其劉景尋,她自認和他也是一起扯過淡的交情,短短幾個月沒見就這麼生疏了?
劉景尋莫名其妙被塞了杯香槟,林央口中的“謝氏大小姐”很親密地揚着唇角湊過來。
“你大老公在那邊露台上。”
她手腳還不太幹淨,趁沒什麼人注意這邊拍了劉景尋屁股。
林央低聲說:“要命,把她忘了。”
“你自己去找個誰唠唠,或者去吃點東西。不認識的不要亂聊。”
她嫌不公平似的,臨走在同樣的地方拍了一把。
劉景尋:“?”
一道直白的目光投射過來,劉景尋轉頭,趙合璧無辜地朝他攤手。
他很快甩掉交談對象朝他走過來。劉景尋把他拉到甜點台旁邊。
“你還對omega感興趣?”
劉景尋取了塊曲奇餅嚼:“我感覺我對她倆不感興趣。”
兩個女孩子在一邊交頭接耳,時不時朝他投來目光。
趙合璧張望一圈,湊在他耳邊輕聲說:“張老爺子可真是老好人呐,這地方也是夠大,請了這麼多人。”
劉景尋不明白為什麼今天連着兩人都在他耳邊說話,風打在耳邊怪癢的。
他接話:“曲奇也做得不錯。”
還沒咽下第二口就被一股大力拽到一邊,差點嗆住。
林央把他拽進懷裡,用力過度差點把自己也撞倒。
“今天不行。今天他要陪我。”
趙合璧無辜地說:“我什麼都沒打算做啊,僚機小姐姐。”
林央咬牙切齒:“你明明知道齊懷邈在那邊看。”
今天宴請的人和墨墨滿月宴上的賓客高度重合,明眼人一眼就看出其中的貓膩,更何況齊懷邈就站在旁邊。
私交甚密還可以解釋,大庭廣衆之下就是在打他的臉了。
劉景尋朝露台的方向看去,正好和齊懷邈對上視線。
他局促地推推眼鏡,小聲問:“原來我和齊懷邈明面上還是兩口子嗎?”
趙合璧毫無形象地笑出聲。
林央惡狠狠地說:“笨蛋。”
她火速把劉景尋卷走,還不忘給他捎上兩塊小點心。
齊懷邈的注意重新移回面前的某總:“是,家妻和趙總有些私交。”
劉景尋的社交面具一下變得稀巴爛。
他找了個沒人的牆角,借着窗簾的遮掩恍然大悟:“所以榮霆近些天對外的合作還挺順利?”
林央恨鐵不成鋼:“你要不要動動你那停留在未成年階段的腦子想一想,要是沒人在背後斡旋,誰會莫名其妙幫一個幾乎爛掉的企業的忙?”
劉景尋摸摸腦袋:“我以為是你。這和未成年有什麼關系?”
林央把他的手拽下來:“别把頭發弄亂了。”
她雙手抱臂:“我哪有那本事。我沒有的本事我三哥也沒有,老大老二更不會管了——二哥?”
她眸光一轉,緊走兩步上前環住一個和她五分相像的男人的手臂,甜甜地說:“你什麼時候回國的呀?”
林老二看起來文質彬彬的,眯着眼微微笑,拍拍她的手臂。
他笑意卻隻浮在表面,隻是看了劉景尋一眼,卻就讓他下意識提起警惕。
齊懷邈落後他半步,拍他肩膀:“林厚,你先帶你妹回避一下吧?我有些家事要跟老婆商量。”
“我也有事要問問小央。你們聊。”
林央被他拖走,回頭看向劉景尋時的臉色并不算好,朝劉景尋使勁眨眨眼。
齊懷邈在他身邊站定,百無聊賴地看天看地。
劉景尋上前半步,斂眸道:“我讓你為難了?”
“……也不算是為難。”
在齊懷邈眼裡,剛才那些也不是劉景尋的錯,純屬趙合璧勾引良家好o的小手段。
“那就是你找我有事?”
劉景尋慢慢貼近了些,近到幾乎整個人埋在他的陰影下。
“不是對外宣稱是兩口子嗎?兩個感情很好的人,怎麼也不至于中間像隔着堵牆吧?一句話都不說嗎?”
離得太近了。近到他能看清劉景尋發梢的走勢,恍惚間幻視某些相擁醒來的清晨。
他移開目光。
“剛才那個人是林央的二哥。德厚未央,他們家是這麼排的。”
“他好像對我有點意見?”
“與其說是對你有意見,不如說是對林央超出他的掌控範圍有意見。不管林央的合作夥伴是誰,他都會動手的。”
“這有意義?林央又不是他養的吉娃娃。”
齊懷邈忍笑。
“剛才是他找我聊。話裡話外要我管好自己老婆,不要把他妹妹帶偏了。”
“扭曲的妹控。”劉景尋用小蛋糕把腮幫子塞得鼓鼓,點評。
他專注地關心遠處林家兄妹倆的動向,全然不知齊懷邈竊喜的目光。
平心而論,他這些天但凡和劉景尋多說上幾句就能沾沾自喜起來,實在是有些太不值錢了。